第155章(1 / 3)
青归玉更是被他说得一头雾水,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青姑娘,”沈镌声仰着头,攥着她的手腕,指尖冰凉,“你过来的时候,我便在想,我该说什么,该做什么,才不会让你觉得我又在算计你。”
“可我想了半天,也想不出来。”他十分悲伤地垂下头,金丝从脸颊边滑落,“我只会那些。除了那些,我什么都不会。”
第124章 由得了你么好好的养一养我
真是没出息,青归玉在心里埋怨自己个。七年多过去,医术心思多半有些进境,可对付这种漂亮又会聪明的祸害,似乎这辈子都没什么长进。
寒潭十三年,被仇人抚养长大,算计人心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,是他活了二十余年唯一的求生之法。如今他想放下这柄刀,却发现自己早已与刀融为一体,连怎么空着手走路,都忘得一干二净。
心里熟悉的火气,非但没熄,反而烧得更旺些。但却有点奇怪,不燎人,倒像是冬日里围着一盆半死不活的炭火,烤得蒸腾。
眼底那摇摇欲坠的光,又实在太过真切,她但凡口气重点,就能给它吹灭。
简直可怜到了极处。
青年向着她眨一眨眼睛,继而顺从地低下头,将脸颊伏上她的手臂。
发丝柔软,携着冰冷的苦香,一并萦绕过来。细微的颤抖透过她单薄的衣袖,攀附向上。他将脸埋得更深了些。
“这是沈镌声此生,最欢喜的时候了,”他清楚明白地说,像是晓得她在想什么,“谈不上什么可怜的。”
青归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得一缩,手臂都有些僵硬,可听着他这话,心里又有些突突地跳。
想抽回手,却被他使脸颊蹭了蹭,像是盘绕上了一条毒蛇。
她就手捻一捻他的耳廓,尽是凉意。
“会更加欢喜的,”她只得安抚他,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飘,“人只要活着就行。你看,你现在能活了。”
能活了。
不再是那个被寒毒与蚀骨钉折磨得不人不鬼的囚徒,不再是那个需要靠伪装和算计才能换来一线生机的人。
可以活下去了。
青年猛地抬起头。
沈镌声攥着她的手臂,将她一带,整个人便被他按上身后的书案。卷宗图册被撞得哗啦啦散落一地。
随后俯下身,金线垂坠,笼盖覆压,重重地吻了上来。
但却没有深入,没有纠缠,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触碰,他便又飞快地退开,抱起她,将脸颊重新伏回她的手臂,乌发伴着金光点点,流曳而下,就好似方才那个吻,不过是她的一场错觉。
青年脸上又迅速地变得通红,才显得方才的一切,都是真的。
青归玉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,
暮夏的夜风,从窗间吹过。
沈镌声低着头,金丝稍稍飘荡。她这样被掩在玄衣之中,被抱得整个人都冰冰凉凉的。
似引清冰积白露,若有莲花不胜风。
她叹了口气,觉得他劳累有些过度,毕竟是二十余年的久病,目下勘乱针刚刚拔除,寒毒也才刚解,便是铁打的身躯,也经不起这般连日的奔波与心神耗损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