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(1 / 3)
“那是师兄给我的,”她被他逼的没法,“竹笛打穴功夫,也是他教的。”
这样一说,她忽然忆起,难怪当日在药王谷中,负屃以天机阁掠夺走的雪山剑法击败山道人时,她曾认识负屃的剑法路数。
原来皆是雪山一脉,同出同源。
但是话音刚落,她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,似乎瞬间冷了下去。
青归玉立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就在她后悔要不要抽自己一个嘴巴的时候。
“原来如此,”他轻声说,声音平稳得可怕,“那陆兄,确是思虑周详。”
沈镌声脸上的笑意未减,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。他垂下眼,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紫竹上,刻刀在他指间,以一种过于精准、甚至带着些许冷酷的力道,继续游走。
咔哒一声,一小片竹皮被他略微用力地削下,掉在地上,无声无息。
青归玉叹一口气。来了,来了,这天底下最大的一坛子陈年老醋,又要翻了。
她看着他那张漂亮得过分的侧脸,扫一眼他紧抿的嘴唇,又瞧瞧他指间那柄在竹节上划出冷色线条的银色刻刀。
“那这一支,”沈镌声将削好的笛子举到眼前,对着光细细端详,沉吟片刻,仿佛在审视一件绝世珍品,又像是在评判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,“就得更好些了。”
他细细磨好孔洞,最后,又从腕间抽出几缕金丝。那些金丝盈着细碎的晨光,在他指间流动,最后被他结成了一个繁复而精巧的络子,慢条斯理地,系上在那崭新的紫竹笛尾,
青归玉看着那支新笛上的络子,又看了看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感觉有些不妙。
这金丝结络的细穗,好似是见过的。
”沈镌声,“她摸一摸下巴,”早年你是不是......打过这个来着?“
七年前在药庐里,他似乎曾经要用这金丝线络,换掉她当时身上的弟子绦。
她当时怎么说得来着?总归是不会同意的。
沈镌声却只是怔怔地望着她,那金色的丝绦摇曳般的晃动,他目色深沉,像是要穿透这雾气,看到什么遥远的过往。
“谁知道呢?”终于,他垂下眼睫,声音冷淡得像冰,“忘了罢。”
不太对。
这家伙......是想把药王谷,以及小师兄的痕迹,从她身边一点一点、
连根拔起,全都抹掉?
可是她与小师兄一同长大,身上除了师门的东西,旁的物件,十有八九都与他脱不开干系。
她心里埋怨,手上却还是接了过来。新笛入手微凉,打磨得极为光滑,尺寸长短,与她用惯了的旧笛差相仿佛。
可谁能想到!这居然是个开始。
沈镌声的伤,总归是一日好似一日。只是这山庄里,属于她的东西,却一日少似一日。
先是她随身携带的那些瓶瓶罐罐,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描金绘彩的精致瓷瓶,上面还用描金篆写着药名,字迹锋锐挺拔,毫不客气,是沈镌声的手笔。
晚间用饭,她刚拿起自己那双用了多年的乌木筷,沈镌声便从一旁递过一双银箸,“青姑娘,这汤泉山庄水汽重,木筷易生湿霉,用银箸,干净些。”
夜里安睡,她刚躺下,盖上行囊里扎起来的薄被,沈镌声又抱着一床崭新的、雪白柔软的云锦被走了进来,“青姑娘,夜里风寒,这床被子更暖和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