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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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枕着深夜风声,他心底第一次悄悄冒出了疑问。
  之后几天,丁篁面对谈霄一直有些不自然,好在王老师听完他想要收录小众民族乐器的诉求后,专门将一位擅长当地乐器的老人家介绍给他,于是丁篁录完音,每天还会继续去对方家里学习如何演奏。
  而谈霄大部分时间留在学校里,跟着赵浔安帮忙修理教室年久破损的屋顶,还有为学生们打造一批新的桌椅。
  算起来,一天下来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,这让丁篁稍稍感到松一口气。
  直到有一天,他正在当地老人家里如常练习。
  那种小众民族乐器名叫乌哆,外形呈中空管状,腔体弯曲有弧度,一端较粗,另一端收口尖细,看上去酷似羊角,但实际是由木头掏空制成。
  丁篁拿在手里的这支乌哆是在老人指导下新做的,在腔体中间用手工凿开一个小孔,内部放置簧片,演奏时从小孔吹气,两手拇指按压在两端开口处,配合吹气不时堵住或松开,加以颤抖的手部动作,就会发出高低不同的音调变化。
  听老人所言,这种乐器以前常由当地青年为心上人吹奏,具有定情含义。
  乌哆吹响时调子很高,可以媲美隔山对唱的山歌,仿佛能伸到云彩里。
  “也能伸进心上人的耳朵里。”
  在老人含笑的意有所指的目光中,丁篁耳廓发烫,抿着嘴巴默默避到庭院树荫下。
  爽秋时节,晴空高远,染涂金黄色的树叶随风瑟瑟拂揺,丁篁望着树梢,赵浔安那句“喜欢会变成源源不断的创作欲”蓦地闪现耳畔。
  他仰起脸,静静接住树叶间洒下点点暖意的光斑,脑中不由自主回放着离开别墅后,这一路看到的风景、听到的声音、遇到的人和事,以及,与青年相处的一点一滴。
  某一瞬间,丁篁不自觉抬手将乌哆放置唇畔,提气想吹些什么,可视野余光忽然出现一个黑点,定睛望过去,发现瓦蓝的天空上竟悬浮着一架无人机,并且正朝他所在方位越飞越近。
  在这样隐蔽偏僻的山沟里,旅游资源也尚未被开发的村落,怎么会出现无人机。
  是赵浔安他们车队带来的吗?
  难以忽视心中强烈的违和感,丁篁刚欲转身,结果迎面恰好撞上跑进院子的谈霄。
  “你怎么来——”
  话未说完,青年一把拉住丁篁手腕,沉默地带着他快速移动到侧面院墙阴影下,避开无人机的探测视域。
  谈霄转过脸,鼻尖上依稀挂着汗星,眉头微皱压低声音说:“我刚从赵哥那边过来,确认不是他们的无人机。”
  话一出口,丁篁心里铮的一声。
  一个最令人不安的答案在心头缓缓浮现。
  他抬眼望向谈霄,青年也面色严峻地回看他,微微点了下头。
  一时间,两人都没有再开口,却在对方眼中不约而同看到一致答案:可能是梁嘉树派来的人。
  比起城市,这里还是太荒无人烟,缺乏足够的“目击者”。所以自觉不该再多停留,以免牵扯到本地的村民,丁篁和谈霄以最快速度回到校区宿舍收好行李,接着由赵浔安开车带路,马不停蹄地离开察禾沟,目标直奔最近的火车站。
  离村前,孩子们还在上课,土灰色低矮平房中传出稚嫩清脆的读书声,丁篁悄悄走进王老师办公室,在桌角一本新华字典下压了张支票。
  而那只乌哆被他系在背包侧面,和牛皮手鼓挨在一起,随着动作不时互相轻碰发出声响。
  山路起伏颠簸,就这样一路摇摇晃晃,暮色降临时赵浔安带着他们出了山,车窗外城市建筑群逐渐变得密集起来。
  又行驶近半小时,华灯如流,他们抵达车站。
  谈霄下车背好行李,站直身体,将租来的越野车钥匙交给赵浔安,解释临时有急事,只能拜托他帮忙还车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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