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(1 / 3)
见子桑听到这话又神情古怪,赵玉屿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发誓,“我对神使大人没有任何企图,我是说我睡地上。”
她正要起身,子桑按着她的头让她躺下,旋即和袖躺在她身边:“你不是快死了吗,方才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,如今又身强体魄能睡地上了。”
听到这熟悉的阴阳怪气,赵玉屿才稍稍放下心来。
两人同床共枕合衣而睡,子桑阖眼而眠,赵玉屿却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腐朽的屋顶,倒没什么暧昧旖旎,只是一场风波刚过,难免心起波澜,久久未平。
柔软的蚕丝被像是回到了奉仙宫中,可周遭的稀松的青草香却暗示着身处荒郊。
黑暗中,赵玉屿忍不住问道:“神使大人,这里怎么会有一床被子?”
“小白到附近的镇上拿的。”
小白......拿的?
那不就是偷的?
“那这粥......”
“小白拿的。”
“......”
好吧,她还是别问了。
*
沉,沉,像是沉没在黑色的夜中。
周遭一片漆黑,唯有高墙上的细窄窗户透出几点星光,吹进几缕清风细雾,为浓郁潮湿的阴黑带来一份清冷的生气。
他躲在角落里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雏鸟细弱轻快的鸣叫从高窗飞入,落下一片白色的绒羽。
这飘忽的白色在黑沉沉的夜里格外鲜亮,像是无意落入深渊的一片阳光,让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忍不住抓在手心。
这一抹白,轻柔,瘙痒,让他回忆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,他见过这抹白,在黑暗之外,抬眼看到的是各种色彩混杂的天空,绚烂、疯狂、晕眩,是从未见过的景色。天空之下一片雪白,世界轻飘飘的像是羽毛,微风挠在脸上就是这种瘙痒。
短暂又虚幻,像是一场久违的梦。
他忍不住站起身扒在高墙上,踮起脚尖,努力将胳膊伸得又直又长,憋着脸想要够到窗台。
可是窗台太高太高,像是在天边,又恍惚在他眼前收窄、拉长,变成一条细细长长的线,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栓牢,囚禁在枯燥乏味、被人遗忘的海底,等待着他窒息而亡,静悄悄的,连死亡都无人在意。
咔哒......
咔哒......
忽然,黑暗中发出细琐的毛骨悚然的声响。
他转身,炽白灼眼的光亮刺穿他的双眼,他像小丑一样抱头蹲在墙根处,如同被撵出下水道的老鼠,在阳光下瑟瑟发地散发着黑暗的污秽腐臭。
门开了。
常年未见光亮的人还是克制不住对阳光的渴望,强忍着不适和异样朝门外走去。
每走一步,周遭热如浑日,地面逐渐蒸腾,化为热浪水汽一点点消散在脚下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