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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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八叠六桅白帆扬风拉起,巨船在舱底船工齐心的吆喝声中浩浩荡荡驶向大海。
  子桑不喜海腥味,上了船便窝在房间里未曾踏出过房门,赵玉屿却是激动如雀鸟。
  她平生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,就是放到现代也堪称豪华游轮。窜上窜下逛了半日,兴奋地跑到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。
  她喜欢海风送来的淡咸清鲜的气息,像是呼吸间随着阳光穿透碧粼幽深的海面,目醉神驰贪婪观赏着璀璨珊瑚间鱼群嬉戏的光怪陆离的世界。
  然而再强烈的新鲜感在看了几日无边无际的空旷海面后被磨灭一空。
  大海不比陆地,虽然同样是赶路,但好歹能脚踩在土地上,看看一路不同风景,有花香,有鸟鸣,有翩飞而过的蝴蝶和落叶。
  可大海上只有水,一望无垠的灰绿的水,像是古井里潮绿的青苔,沉静、倦怠,波澜不惊的度过一日又一日。唯有阳光普照时,才能在海面描摹上不同的色彩,而寻常日子里只有灰绿色。
  赵玉屿坐在甲板的船舷边,无聊的荡着双脚,一眼望穿天际的海面,就像是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。
  她有些嫌弃却又贪恋这种生活,无聊是真的无聊,可看似平静安澜的天空往往酝酿暴雨,平淡而朴实的日子总是暗藏风波。
  赵玉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却又无从说起,只得归为一声叹息。
  许是之前刺杀太多,如今太过安澜反倒有些不自在,她只得如此安慰自己。
  远处似有鹤鸣,赵玉屿抬头仰望,就见一道黑白相间的红顶仙鹤盘旋在云端,似是瞧见了她,仙鹤长唳一声俯冲而下,在即将触碰船舷时又骤然高飞,卷起一阵长风,潇洒而去,唯从口中落下一枝粉色的不知名的小花,落在赵玉屿的手中。
  已近冬日,天气甚凉,这一点娇嫩的粉意在无垠碧灰的海面上显得格外鲜亮,像是灰土地里升起的月亮。
  浪漫又温情。
  没想到小白这一只仙鹤居然这么懂女孩子的心思。
  赵玉屿得了花,原本寡淡的面容霎时笑如繁花,高举起花枝朝小白晃了晃,在嘹亮的鹤唳声中笑着拎起裙摆跑回船舱,裙摆随着楼梯的弧度轻旋,像是绽放在拐角处的朵朵桃花。
  “神使大人,您瞧!”
  回到房间,赵玉屿迫不及待的向子桑炫耀花枝,却见房间里窗户竟然大敞开,窗台出有几滴血迹,海风灌入房中,吹散了满屋的熏香。
  第33章
  屋中不见子桑的身影,满屋的抽屉都被翻箱倒柜掀了个底朝天。
  赵玉屿心下一紧,慢下脚步,随手拾起一个跌落在地的花瓶掂量在手中,缓缓撩开珠帘走入内室,果然屏风后影影绰绰坐着一道身影。
  转过屏风,子桑正全神贯注的给一只小鸟绑棉纱。
  见赵玉屿进来,子桑瞥了眼她手中的花瓶,手上绑纱布的动作不停,漫不经心道:“怎么,也想给我头上来一下?”
  赵玉屿见他还记着之前自己暴打猴大的事情,哂笑着放下花瓶:“这不是以为屋里进贼人了吗,小女自然是要奋不顾身保护神使大人,谁曾想是神使大人在找药膏啊。”
  她瞧了眼桌上的小鸟,灰背白腰,长嘴剪翼,是只幼年的乌燕鸥。
  它的右腿受了伤,桌上旁边还放着一支沾满鲜血的短箭,看样子应当是渔民的吹箭。
  大自然里弱肉强食,受伤的动物很少有能活下来的,更别说是这种小鸟了。
  鲜血将绑的歪七扭八的纱布染透,小鸟的双眼半睁不睁,瞳孔涣散,浑圆的肚子微微起伏,看来只剩下一口气。
  赵玉屿见子桑神情专注手下却没个轻重,忍不住轻声道:“神使大人,这样纱布是绑不住的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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