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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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混到这份上,舒太嫔心高气傲不起来,老实找关系从中游走周旋,得到的结果是:崔碌当场兴高采烈,满口谢天谢地,可谓甘之如饴。
  是日,舒太嫔造访乾清宫,讲明欲撮合薛嘉与崔碌缔结姻缘之念头,顺利取得新帝首肯,有言是:待国丧及崔老夫人孝期过后,便颁下赐婚圣旨,风风光光送公主出嫁。
  舒太嫔为旧日恩怨而愤懑,忍不住多说两句,却被程胜请出门外。
  “太嫔见谅,这个时辰十公主该吃药了,陛下急着照顾十公主服药呢。”程胜笑眯眯道。
  舒太嫔暗中唾骂:
  这薛柔是什么香饽饽么,一个两个不要钱似的倒贴!
  就那个病病歪歪的鬼样子,和慈宁宫里那个老货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没准哪天这对母女就手牵手下黄泉了。
  哼,那才好呢,否则不解这口恶气!
  第28章
  大周法规,家中长辈离世,儿孙须守丧一年。
  如今,崔家便是同样的情况。
  原来预料,把崔老夫人的丧事处理妥善后,即可动身进宫接回薛柔,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,老夫人一走,崔家几房就开始嚷嚷着要分家,属大房呼声最高。
  摊上这等糟心事,崔介只得推后入宫日期,先行解决燃眉之急。
  大房、三房串通一气,非分不可,崔介却是持反面主张,势必守住崔家祖祖代代的基业与名誉。
  放眼京城富贵人家,且还没有一家闹得要分家的,倘若真松了口,一家子掰成好几份,丢脸是其次,无言面对列祖列宗才是要紧。
  俗语说,三个臭皮匠,赛过一个诸葛亮,其他两房没昼没夜地争吵,光一个二房何以顶得住,崔寿是个不管事的,余夫人心细,爱钻牛角尖,每每所见所闻翻天覆地般的闹腾,终于忍无可忍,拍手咆哮:“分,现在就分!”
  崔介一个头两个大,两边劝,但没人肯听他的,可谓是鸡犬不宁,烦得他顾不上为亡故不久的祖母悲伤,亦分身乏术惦念宫里的薛柔,一颗心全扑在如何阻止平息这长顿闹剧上。
  而薛柔这边,难以忘怀逝者,每日跪坐案前,执笔抄一章《孝经》。
  她不爱读书写字,字自然不好看,可想到将是焚给父皇的,父皇又顶顶计较字迹工整漂亮与否,如果破罐子破摔,就照这歪歪扭扭的样貌烧了,父皇在九泉之下看见,准会不高兴的,于是硬逼着自己对着经书上的字,一笔一画,慢慢地写,力求美观。
  日复一日,握笔的手可见地稳了,墨迹皴染而成的字也有了质的飞跃,三喜四庆端详过,都不免面露惊叹,赞口不绝。
  “殿下,明儿是第三十七天了,身上的丧服可以除下来了。”
  三喜掰着手指头记着日子。
  先帝遗诏,丧期以日代年,原定的三年共计三十六个月,现今守满三十六日就成。
  薛柔犹似做梦,不敢相信父皇的影子越来越淡,终将消失在她的生活中。
  她哑然无声,低头望着即将抄录完毕的最后一篇最后一遍《孝经》,横生无限不舍,好似要把她湮没了。
  三喜一边懊恼自己没眼力见,这节骨眼上提什么丧不丧的,一面绞尽脑汁琢磨哄她开心的办法,恰是举步维艰之际,窗外纷纷响起“参见陛下”的声响。
  时隔半个月,薛怀义再次大驾光临了。
  半个月前,同样的房间,同样的红日西沉时,碎裂的药碗,洒落的汤药,滴血的碎片,愤怒的薛柔,阴笑的薛怀义,历历在目。
  三喜同四庆交换眼神,全看出对方眼底铺着的恐惧及担忧。
  问安声连贯不断,很快延续至门口,三喜何敢怠慢,忙去开门,下巴几乎贴上锁骨,结结巴巴道:“陛、陛下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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