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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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不过仔细想一想,若是易地而处,我也不能做得更好了。”温怡说,“我该怪世间不公,怪世事弄人,怪林照偏执荒唐,怪傅二品行低劣,怪公府不仁圣上不义,唯独不该怪到一个对我颇多照料,日夜苦痛煎熬的人身上。世上的账,没有这么算的。”
  他们将外头的声音听得很清楚。
  “我们一到公府,没见到傅二便觉得不对。好不容易找到了,一推门就看见这畜生凶相毕露,要掐死他。”他说着似是不忍,有些哽咽了,“……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,连挣扎都不曾,那屋子里到处是血,还冷得吓人。关将军,我当时瞧见,只觉得天地倒悬,不知该怎么和小五交代了!我们但凡再晚到一刻,他就真的没命了!纵然不论其他,只论袍泽之情,那时候你在哪儿呢!”
  “……我们家这孩子的性命,既然你不在乎,日后就与你无关了。”
  “舅父这话是越说越不像样了,可我去劝也不合适。”温怡看向母亲,见傅清平似乎没有听见外边的动静,轻叹了声,“算了,我去看看。”
  “我去吧。”有人自身后拉住她,“你舅父那脾气,你也不好同他顶撞。”
  温怡行了礼:“辛苦姨母。”
  天色实在不算好,阴沉沉的压在头顶。
  “吵什么呢。”傅三上前呵斥,“你一把年纪,同个小姑娘过不去,且不嫌丢人,赶快进去。”
  等弟弟愤然拂袖而去,傅三才同她道:“他是关心则乱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  话音刚落,她便察觉自己这话语气很硬,竟不似宽慰了。
  “关将军,想你聪明玲珑,我心里想什么事瞒不过的。”傅三轻叹一声,“那时候即便你有所顾忌,恐怕今日种种还会发生,甚至因你的片刻犹疑,会比如今更糟。我那弟弟虽然脾气不好,却是读过书明过理的,这点道理不会想不明白。”
  她静静看了关月很久:“我只是想问你,你在城门前一声令下,又或是在尚书府大仇得报的时候,是否一刻忧心过他的处境?”
  “若我并非小五的姐姐,我只会称赞你杀伐决断,不愧是能在沧州四面楚歌时杀出血路的人。”傅三垂下眼,“但我是小五的姐姐,还是他的姨母,难免觉得你下决断时太利落,仿佛从未将谁的生死放在心上。这是人之私,要越过去尚需时日,望你见谅。”
  关月低头盯着台阶。
  傅三忽然停住步子,转回身说:“抛开这些不论,最初我见你时是很喜欢的。我们这一母同胞的三个,数小五最潇洒明白,她不会怪你。先回去歇歇吧,朝堂之上还有得闹。”
  关月抱膝坐在阶上,将脑袋搭在自己腿上。肩上忽然沉甸甸多了重量,她抬起头,看见庄婉。
  “秋日的风多凉,冻病了怎么办?”
  关月强撑着对她笑:“没事的。”
  “脸都白成纸了。”庄婉在她身边坐下,“我都听他们说了,咱们侯夫人托我给你捎个香囊,安神用的。她说最初是挺生气的,但实在怪不着你,思虑再三也没来陪你,是怕她来,你只会更为难自己。”
  关月嗯了声,将香囊攥在心里,岔开话问:“……你脸上这伤怎么弄的?大夫看过没有?”
  “看过了,不会留疤的。”庄婉挽住她的手,靠在她肩上说,“这会儿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,我听得心烦,又很担心你们,就求着他带我来了。”
  庄婉听见里面时不时的咳嗽声,还有处理伤处时被堵在喉间的痛哼声。她听着尚且觉得心焦,她身边的姑娘只会更觉煎熬。
  庄婉握住她冰凉的手:“我同你说点高兴的。”
  关月点点头:“嗯。”
  庄婉滔滔不绝将蒋家三房的恶行来回数落了几遍,听得关月在这么不安心的时刻都有几分心烦。
  “这是高兴的事?”
  “不是。”庄婉清清嗓子,“城中不安那晚,我要他们安守门户,这夫妻俩偏行盗窃之举,想要逃走。那个时候跑到外头去就是送死,我也是多管闲事,拦了他们。可人家不领情呀,竟揣着自个的金银财宝钻狗洞跑了。狗洞诶!我将里里外外都盯住了,谁曾想这家人竟能想出钻狗洞这样的招!”
  “然后呢?死了?”
  “他们若死了是罪有应得,不值得我这么高兴。”庄婉说,“我也是太心善了,还带人去找他们,然后、然后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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