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(1 / 4)
“好。”关月将空碗递给她,“我去看看。”
屋子里药味很重,但仍然能闻到血腥气,老大夫写了药方递给温怡,是要她细看的意思。
温怡将药方接过来对折:“您费心了。”
等大夫交代完离开,温怡才细细检查药方。
关月走上前,瞧见她眼下乌青:“才说你长大了,昨日头头是道地教训我,你自己呢?”
“昨晚我得候着。”温怡有点不好意思,低下头说,“……我不放心。”
“你去一趟国公府。”关月说,“同你外祖父说说话,晚一些再回来。等我们都走了,他们多少会看侯府和国公府的面子。”
其实傅国公帮不上多少,他如今年迈,国公府大多由长子作主。真到了撕破脸的份上,谁也不会顾忌,但在那之前,彼此还是会给对方留些情面的。
“自己当心。”关月嘱咐她,“若是委屈暂且忍一忍,等我们回来给你出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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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日温朝终于退了热,一整夜没再反复,大夫松了口气,再三交代他们好生照看,离开侯府复命去了。
屋里炭火烧得很旺,甚至有点热。
关月端了药进来,温朝笑道:“不是才喝过吗?”
若非他脸色白得像一张纸,几乎瞧不出有伤在身。但关月看他这样,只觉得更生气了:“难受就说,非硬撑着作什么?”
“镇痛的,喝了。”关月说着,低头摆弄温怡给她的瓶瓶罐罐。
等他喝完,关月将空碗搁在一边:“转身,衣裳脱了。”
温朝叹息:“……我自己来吧。”
“在背后呢,你怎么自己来?”关月气得想笑,“别这么迂腐,读书读傻了吗?”
温朝还是没有动,反而笑了。
“快点。”关月备好伤药等着,“我这会儿火气不小,你别招惹我。”
“听着是真要生气了。”温朝叹气,解开衣衫说,“只是怕吓到你。”
“打仗的人什么伤没见过。”关月看见斑驳的伤痕,攥着药瓶的手紧了紧,“……我尽量轻一些,疼了要出声。”
四周都静下来,温怡调的药膏沾在指尖,透着丝丝的凉意。
关月一点一点在温朝的伤处抹开,他始终没有动,还会同她说话,好像上药真的不会疼一样。
“温云深。”她声音里又染上哭腔,“很疼吧?”
温朝闻言轻轻叹息:“你是问伤,还是别的?”
短暂的沉默过后,温朝轻声安慰她:“挨打哪有不疼的?养几日就好了。这些事都不怪你,不要为难自己。”
关月手中上药的动作没有停,声音听着有点哑:“我忍不住。”
她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:“似乎我做的每件事都害了很多人,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被连累、被责罚,会受很多莫名其妙的委屈。我根本不是婉婉想的那样,我一直都在害怕,每时每刻都希望回到从前什么都不用想的日子,我不想要兵权,也不想猜他们究竟在算计些什么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