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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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就非得提过去吗?
  “你不用这样,高主任都和我说了。”程泽山轻轻地叹了口气,眼睑微垂着,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,“他说你一年前右手受了伤,现在已经不上临床了。”
  秦桐拿着勺子的手骤然收紧。
  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,连带着勺子一起左右摇晃,上面的汤汁溅落在锅里,泛起一小片的涟漪,又很快恢复平静。
  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,还来问我干什么?”秦桐垂下眼眸,目光很不自然地落在自己的右手上,眼底的晦暗一闪而过,“高主任说的都是真的,我已经拿不起手术刀了,你想嘲讽的话也随便你。”
  秦桐知道,自己不该这么跟程泽山说话的,再怎么说两人都是同事,以后还要一起共事,他不该把关系闹得太僵,但他又实在是无法用平常心去面对,这是他不愿意提起的过往。
  如果是在一年以前,有人说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秦桐的身上,秦桐一定会觉得那人是在侮辱自己,从踏进心外科的门开始,他就一直是科里风头最盛的几个后辈之一。
  秦桐十六岁的时候就考上了鼎鼎大名的A医大,念了八年制的本博连读,二十四岁就顺利拿到了博士学位,又被心外科的高主任看中,以人才引进的待遇招聘进了这里。
  很多人都说这样的高材生难免恃才傲物,但秦桐不是的,他的性格很好,不管对谁都是笑盈盈的,哪怕是最胡搅难缠的患者,他也愿意耐心去解释。
  这样的医生注定是受欢迎的,有很多患者甚至从外省跑来,指名道姓地要秦桐手术,然而一切都在一年前的那天戛然而止。
  后来就没人来找仁安医院心外科的秦大夫手术了,没办法,身上的光环再多,对于外科医生来说,吃饭的家伙就是自己的这一双手。
  刚开始的时候秦桐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,他去看过很多家医院、做过很多检查,所有人都说没问题,可他就是拿不起手术刀,一拿起来就抖。
  后来渐渐地秦桐就不再去看医生了,他自己就是医生,知道有些病就是治不好,再折腾也没有,白费劲。
  好在秦桐本博期间的科研经历还算丰富,眼看着右手迟迟好不了,高主任让他转去了科研岗,然而外科医生谁没有一个手术梦呢?秦桐的梦却永远止步在了一年前的某天。
  “伤在哪里了?”程泽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他走到秦桐身边儿,忽然伸手抓住了秦桐的右手,强迫他抬起手臂,把前臂的伤口暴露了出来,说,“让我看看。”
  程泽山的力气很大,秦桐别不过他,手臂被迫翻着,露出手臂内侧白皙的皮肤,以及皮肤上长长的伤痕。
  已经过去一年了,那条伤口其实并不太狰狞,曾经的皮开肉绽、红肿热痛都不存在了,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。
  “……还疼吗?”程泽山单手桎梏住秦桐的手臂,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地触碰着那道淡色的疤,问他:“除了不能拿手术刀和进行精细活动以外,还有没有别的后遗症?”
  程泽山的语气很温和,像是老朋友的询问,秦桐本来还想呛他几句的,听到他的的语气,所有的话都卡在了胸口。
  为什么?
  秦桐有些怔怔地想。
  为什么还要关心他这些呢?
  如果不是因为曾经的事情,秦桐简直要以为程泽山还对自己旧情难忘了,可那些事情清晰地横亘在秦桐的心里,让秦桐明白,程泽山不可能对自己留有念想。
  难道真的是不在乎了吗?
  这个念头忽然跳入了秦桐的脑海。
  因为不在乎了,所以才可以毫无芥蒂地放下过去,才可以在面对前男友时显得坦荡而又体面。
  毕竟程泽山的人生一直是璀璨的、闪耀的,哪怕远远看上去都是亮晶晶的,而秦桐只是他漫长人生中一个小小的、不太愉快的插曲,是他不小心被溅上的一颗泥点。
  “……没有的,”秦桐不想被他的温柔所诱惑,有些别扭地挣脱了程泽山的手,只是小声回复道,“都过去这么久了,早就没什么事儿了,就偶尔下雨天会有点酸疼。”
  气氛似乎有些冷了下来。
  大概是意识到秦桐的别扭,程泽山松开了秦桐的右手,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下,说:“挺好的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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