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回民国养弟弟 第119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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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林修远坐在林烬身边,悄悄瞥了眼自家哥哥,发现他的目光像钉死了般锁在讲台上的程教授身上,眼尾微微泛红,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。
  林修远挠了挠头,实在摸不着头脑,却很快又被程添锦低缓的嗓音勾回了课堂。
  程添锦站在讲台上,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书页,指腹摩挲着泛黄的纸页,声音如清泉般在教室里流淌:
  “《牡丹亭》一折《惊梦》,‘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’——此句看似浅显,实则道尽世间情爱之玄妙。”
  他的语调不急不缓,带着几分旧时文人的温雅,仿佛每个字都在舌尖滚过才吐出来。阳光透过窗棂,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衬得他整个人像一幅晕开的水墨画,沉静而隽永。
  “杜丽娘因梦生情,因情而死,又因情而复生。情之一字,可超生死,可越阴阳。”
  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教室,在掠过林烬时,像被什么绊了一下,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,又平静移开,仿佛只是错觉。
  林烬的视线却黏在了他的左手上——那枚银色的戒指,正稳稳当当戴在无名指上,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,像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。
  他已经有爱人了。
  这个念头像一根淬了冰的细针,猛地刺进心脏,疼得他几乎要窒息。顾安察觉到他的僵硬,俯身靠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:“别多想。”
  林烬没有回应,只是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,指节泛白,几乎要把布料捏碎。
  林修远早已撑不住,脑袋一点一点的,像只磕头虫,没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着了,呼吸均匀绵长,嘴角还挂着点满足的笑意。
  程添锦仍在讲解,声音如古琴余韵,悠远而克制:
  “世人常道‘情深不寿’,可汤显祖偏要写‘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’。情至深处,便是执念,而执念——”
  他顿了顿,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林烬身上,像月光落在湖面。
  “往往最是难忘。”
  教室里一片寂静,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,和程添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。
  林烬垂下眼,睫毛在眼下洇开一小片毛茸茸的阴影。他想起1930年的程添锦,也是这样立在公馆那盏琉璃灯下,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页角,字句温软地为他讲《牡丹亭》。
  那时对方眼尾泛着薄红,忽然停了声,指尖轻轻点在他手背上,笑着说:“林烬,你可知‘则为你如花美眷,似水流年’?”
  而现在,他站在讲台上,戴着象征婚姻的戒指,说着“情至深处”,目光却再也不会为他停留半分。
  林烬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痕,那道浅浅的印记像是刻进了骨头里,指腹一遍遍蹭过那块皮肤,直到微微发红发热,才感觉到点真实的疼。
  顾安眉头轻蹙,伸手覆上他的手背,掌心温热,力道不轻不重地压住他不安分的指尖。
  林烬抬眼看他,想抽回手,却被顾安微微用力扣住。
  挣脱不开。
  他垂下眼睫,不再挣扎,任由顾安握着自己的手。掌心相贴的地方,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。
  教室里,程添锦的声音仍在继续,清冷如霜:
  “所谓‘情至深处’,不过是一场执念的轮回——”
  林烬猛地抬起头,正对上程添锦的目光。
  那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,空气都凝固了。
  阳光透过玻璃窗,在程添锦的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,衬得他的眼神愈发深不可测,像藏着万千星辰,又像什么都没有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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