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回民国养弟弟 第60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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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窗外突然传来报童的叫卖声:“号外号外!闸北工厂罢工最新消息!”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。顾安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银质烟盒,“咔嗒”一声弹开,递到林烬面前。
  林烬摇摇头,从自己长衫口袋里摸出程添锦送的那块怀表。表盖打开,里面是张泛黄的小像——程添锦穿着学生装的模样,眉目如画。
  表盘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八点。
  “我得走了。”林烬站起身,长衫下摆扫过桌角,“程添锦说今晚要给我看新淘到的《牡丹亭》刻本。”
  顾安没说话,只是深深吸了口烟。烟雾缭绕中,他的目光落在林烬左眼尾那颗泪痣上,又很快移开。
  “1932年......”他忽然低声说了半句,又戛然而止。
  林烬在门口顿了顿,没回头:“顾安,有些事......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最终只是摆了摆手,“改天再约。”
  走出沧浪阁时,秋夜的风带着黄浦江的潮气扑面而来。林烬紧了紧长衫,怀表贴着心口的位置微微发烫。
  远处,法租界的霓虹依旧璀璨,而闸北的方向,夜色如墨。
  第65章 1932末2
  林烬先去巨籁达路房看了看林时和沫沫——两个孩子蜷在雕花木床上睡得正熟,沫沫的小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。秦母坐在油灯下补衣裳,见他回来只是点点头,针线在粗布上穿梭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  林烬回到程公馆时,夜色已深。
  浴室里,热水从西洋铜制花洒中倾泻而下。林烬仰着头,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。
  蒸汽氤氲中,他恍惚又看见那天的闸北识字班——硝酸泼洒时的刺鼻气味,年轻教员面目全非却仍挺直的脊背,粪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,还有后来巷口小贩叫卖的“识字者瘟疫特效药”。
  换上程添锦放在衣架上的丝绸睡袍时,布料摩挲过锁骨处的红痕,让他动作顿了顿。书房里,那盏绿罩台灯还亮着,照得案头那本《牡丹亭》的烫金标题闪闪发亮。
  林烬坐在程添锦常坐的皮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。表盖内侧“程林氏”三个小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
  书桌抽屉半开着,露出里面泛黄的报纸——9月4日的《申报》,角落里不起眼的一则新闻:“闸北区发生食物中毒事件,已造成12人死亡”。
  报道旁边是程添锦用钢笔写的一行小字:“毒非在馅,而在皮”。
  林烬突然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程公馆的花园里,那株西府海棠在夜风中摇曳,地上落红成阵。
  他想起前天夜里程添锦伏案工作时,月光是如何描摹他清瘦的侧脸;想起他谈起工人夜校时眼中闪烁的光;想起今早他给自己系领扣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喉结的温度。
  怀表的秒针“嗒嗒”走着,已经过了十点。林烬摸出顾安给的那包辣条,牛皮纸在台灯下泛着异样的光泽。
  1932年的上海,这包来自未来的零食像是个荒诞的隐喻。
  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。
  林烬看见程家的黑色雪佛兰缓缓驶入公馆大门。车灯照亮了程添锦疲惫却依然挺拔的身影,他手里还捧着几本厚厚的教案。
  林烬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他迅速把辣条塞回抽屉,顺手理了理睡袍的衣领。
  当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,他故意翻开《牡丹亭》,做出一副专心阅读的模样。只是书页在微微发抖——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”的字样在眼前模糊成一片。
  程添锦的脚步很轻,但林烬还是听见了。他故意没有回头,只是手指微微收紧了书页,纸张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。
  温热的胸膛忽然贴上他的后背,程添锦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过来,带着初秋夜风的凉意和一丝淡淡的墨香。林烬的手轻轻颤抖着,覆上对方的手背,触到指节处因常年执笔而生的薄茧。
  一个吻落在耳垂,柔软而克制,像蝴蝶掠过花瓣。林烬闭上眼睛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  “......最近别去了好不好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几乎像是叹息,尾音消失在程添锦的呼吸里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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