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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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师兄敢说弃了砚泽以后,不会像从前用我那样接着用他,指使他?”池陆嘴唇蠕动,竟惨笑了一下,“这么做还不是将我与他二人视作一般?”
  阮逐舟反问:“那你又与他有何不一般?”
  池陆倏然提高声线:“心意不一般,就不能相提并论!”
  空气骤然安静了。
  阮逐舟定定地看着他。良久,池陆再一次苦笑出声。
  “饶过我吧,师兄。”池陆说,“算砚泽求求你,别去找他——不,别去找任何人,当初是师兄亲口说要我永远尽心竭力侍奉在师兄左右,如今为何临阵反悔了?反悔了想疏远砚泽也罢,为什么要找许悠那样一个人?”
  阮逐舟道:“就因为这,你不想输给他?”
  池陆喉结攒动。
  “我不想师兄再占有任何人。”他说,“师兄只能拥有我一个。”
  阮逐舟瞳孔深处的光幽然一错。
  烛火葳蕤,映得人面容都黯淡,唯独二人眸中愈发深邃。
  “池陆,我不管你是天生的下贱胚子还是嗜虐成性,这都不是你在我这死缠烂打的理由。”阮逐舟指了指门口,“穿上衣服,现在就走。往后你只需要和其他普通的离宵宗弟子一样,吃饭,睡觉,修炼,最好期盼着哪一日开了窍亦或打通任督二脉修为大增,在天下大比之日出人头地名震江湖,那便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功德福分。”
  他每说下去一个字,池陆的表情都会肉眼可见地更加受震动,到最后那不可置信的神色中糅杂了太多情愫,不解,抗拒,悲伤,愤怒,甚至还有些他理解不了却又真切读得出的心痛。
  阮逐舟转脸看向另一边:“我不喜欢浪费口舌。从这儿滚出去。”
  池陆沉沉地凝视他,目光仿佛要将阮逐舟整个人装进去。他短促地舔了舔唇,也转过身,慢吞吞穿上靴子,最后将方才揉乱的被角替阮逐舟随手掖好,站起身。
  “夜深了,”池陆声音有点哑,“师兄早日休息。”
  他的语气有种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淡定。
  阮逐舟并没转回头。过了一小会儿,他听见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。
  他阖了阖眼。夏日的雨夜本该闷热潮湿,然而此刻的不冠山成了一座万仞的孤岛,寂寥的寒气逼人。
  阮逐舟撑着坐起身,微微垂着头,青丝从肩头滑落下来,挡住他侧脸,看不清他在想什么。
  许久,他的脑海中出现熟悉的声音:
  [宿主,您把池陆赶走,这不是把他越推越远了吗?为什么……]
  阮逐舟没有正面回话,沉吟片刻。
  “还记得断桥镇学堂里孩子们吟诵的那首词吗。”他自言自语似的说。
  [嗯?什么?]
  阮逐舟笑笑。
  “旧香残粉似当初,人情恨不如。一春犹有数行书,秋来书更疏。衾风冷,枕鸳孤,愁肠待酒舒。梦魂纵有也成虚,那堪和梦无。”
  他十分自然、流畅地将那首词背出,仿佛这几句话铭刻于骨烂熟于心,随时都能脱口而出。
  “梦魂纵有也成虚……”他轻轻叹了口气,垂下睫羽,“何为虚假,何为真实,我早已分辨不清了。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,竟然在这些真真假假的世界中度过这么多时日,到头来连一个人的爱与恨都弄不清楚,就算经历这么多副本也是枉然。”
  07号不解:[宿主,您怎么能这么说?您是我见过最有智慧、最深谋远虑的——]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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