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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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三两句话功夫,两人一走到一扇房门前。南宫推开门,池陆立刻抱着人进屋,弯腰小心地把阮逐舟放在床上。
  这明显是一间协会人员休息室临时改成的房间,屋子很大,除了紧急搬过来的推床,还有两张沙发一个大茶几,角落冷柜里放着不少茶歇的点心和饮料。
  阮逐舟背刚沾着床垫,整个人便弱弱一激灵,伸手去扯病号服里面紧紧裹着他的那件束身衣。池陆连忙抓住阮逐舟的手:
  “不能解开,先生,哪里难受就告诉我,我给您想办法。”
  阮逐舟死死抓着他的手,小腹微弱起伏,他腰腹纤细,又被紧紧束着,看着好似只有巴掌宽,随时要被勒断一般脆弱。
  青年汗湿的睫毛抬起,张开干涩唇瓣:“……渴……”
  屋里其他人都在忙着进进出出将各种生命**的仪器推进来,只有池陆一个人寸步不离守在他边上,听得见他虚弱的气音。
  池陆几乎立马跳起来:“先生您等着!”
  不知道一个刚做过手术的病人能不能喝水,可是按理说刚做过手术的病人也不会像他的先生这样毫无开刀痕迹。池陆满心都是让阮逐舟过得舒服些,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冷柜前,拉开柜门。
  冷柜里摆了几排饮品,他一下子犯了难,常识告诉他手术后的病人应该喝水,可是冷柜里偏偏没有水,都是一些茶喝咖啡之类不适宜病人喝的东西。
  他急匆匆扫视一圈,目光定格在最下面的一盒软饮上。是一盒蓝莓汁,还自带吸管,矮子里拔大个,它算是唯一相对适合病人暂时解渴的液体。
  池陆没多想,拿起蓝莓汁跑回床边,把吸管插好,扶着阮逐舟让他靠着垫高一些的软枕,把吸管递到阮逐舟唇边:“先生,您先将就一下,我这就再去给您找水。”
  阮逐舟勉强坐起来,脖颈仿佛支撑不住头颅的重量,池陆侧坐在床边,他就用额角靠着池陆宽厚的肩膀,垂着眸子,恹恹地含住吸管,轻轻吮吸一口。
  池陆紧张地盯着对方淡色的唇。过了几秒。阮逐舟喉结滚了滚,松开吸管舔了舔唇,气喘微微地吁了口气。
  阮逐舟的肩膀被池陆从背后圈着,一侧肩头握在青年宽大掌心。池陆还想继续喂,阮逐舟却动了动手指,示意他停下。
  他脸色惨白,声音虚弱如蚊讷:“不用了。”
  池陆讷然点点头,将蓝莓汁放到一边。他有些不安地摩挲两下阮逐舟战栗的肩胛骨:“从前我见先生说过,您最喜欢的口味就是蓝莓,所以……”
  阮逐舟睫羽低垂,喘息略微急促,多半是那件不知名的束身衣勒得喘不过气的缘故。光是竭力不昏过去似乎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  但阮逐舟还是努力转过脸,视线对上的一霎,池陆呼吸一滞。
  “这一路上,我有无数次想着,既然全世界都没人领情,不如趁早放弃来得痛快……”阮逐舟对他露出无力的微笑,“可我改主意了。只要还有一个人舍命相陪,我做的这一切,都不算,白费。”
  池陆愣住。他想问先生做的这一切指的究竟是什么,但他随即听到阮逐舟轻声道:“……谢谢你,砚泽。”
  说完阮逐舟脱力地阖上眼帘。池陆怔忪地看着怀中人,直到那些忙碌的协会成员围拢过来,一个人开始扒拉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开:
  “会长现在需要平躺输液!”
  池陆冷不防被人拉开,阮逐舟顿时被人团团围住,他眼看着阮逐舟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阻挡之下,愣了一拍方才反应过来,怒道:“让开!我要陪着先生——”
  他的喉咙突然卡壳的录像带一样卡住,张了张嘴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青年的大脑短暂陷入宕机的空白。
  “砚泽”。“池陆”。
  这是谁赐给他的名字?
  青年脑袋里顿时闪过“养母”这两个字作为答案,但一股巨大的荒谬与不真实感大浪迎头般将他吞没。
  他哪里来的什么养母?
  他现在所处的世界里,赐予他新生的是谁,让他甘愿舍命相陪的又是谁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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