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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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宋温河没理他,只是咬紧牙关,借着一股蛮力猛地向上一蹿。指尖碰到荷花灯的瞬间,他几乎要落下泪来——他看见姚盛意在塔下朝他张开双臂,像在等他回家的鸟儿。
  他用尽全身力气,将花灯踢向空中。
  那盏粉色的荷花灯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,带着他所有的希冀往上飞,又在最高点骤然坠落。沈榆像只矫健的猎豹,猛地跃起,在空中稳稳接住了花灯。
  “沈榆赢了!”
  裁判的声音响起时,宋温河还维持着踢灯的姿势,僵在半空。风吹过他汗湿的发梢,带来一阵刺骨的凉。他看见沈榆举起花灯朝观众席炫耀,看见姚盛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像被冻住的湖面。
  周围的欢呼声像潮水般涌来,却没有一朵浪花是为他而绽放。宋温河缓缓低下头,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,忽然觉得它们变得无比陌生。
  “下去吧。”沈榆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得意,从身后传来,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。”
  宋温河没有回头。他一步一步往下爬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到地面时,他的腿一软,差点跪倒在地。他听见姚盛意在喊他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哭腔,可他不敢抬头——他输了,输得一败涂地,连带着那个关于初吻的约定,都成了笑话。
  他机械地往场外走,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条拖在地上的尾巴。走着走着,眼前忽然炸开一片白光,耳边的欢呼声、鼓掌声都变成了嗡嗡的鸣响。他想抓住什么,却只摸到一片滚烫的空气,然后便重重倒了下去。
  再次醒来时,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,只漏进几缕昏黄的光。宋温河动了动手指,感觉到手背贴着冰凉的输液管。窗外传来隐约的笑语声,是庆祝胜利的人们在唱歌。
  “你醒了?”
  姚盛意的声音从床边传来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宋温河转过头,看见他正坐在椅子上,眼睛红红的,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,显然是担心了很久。
  “水……”宋温河的嗓子干得发疼。
  姚盛意连忙倒了杯温水,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,把杯子递到他嘴边。水流过喉咙时,宋温河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轻轻托着他的后颈,温度暖得惊人。
  “对不起。”他避开姚盛意的目光,盯着被子上的褶皱,“我没赢。”
  “说什么傻话。”姚盛意的手指顿了顿,声音软得像棉花,“你能爬那么高,已经很厉害了。”他放下水杯,伸手想碰宋温河的脸颊,却在半空中停住,转而拿起旁边的药盒,“医生说你有点脱水,吃点药再睡会儿。”
  宋温河没说话,只是乖乖地张开嘴。药片落在舌尖,带着微苦的味道,可当姚盛意喂他喝水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唇,那点苦味忽然就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甜。
  等姚盛意拿着空杯出去,宋温河掀开被子下了床。他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,看见院子里摆着好几桌酒席,沈榆正被一群人围着灌酒,脸上红扑扑的,笑得张扬。
  暮色像融化的蜂蜜,一点点漫过屋顶。宋温河望着天边那抹橘红色的晚霞,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涩。他好像又看见姚盛意在塔下朝他挥手的样子,那么亮,那么暖。
  姚盛意拿着药盒往回走时,被沈榆堵在了院门口。对方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,眼神却很亮,像淬了火的钢。
  “姚盛意,来喝一杯。”沈榆晃了晃手里的酒杯,酒液溅出几滴,落在青石板上,“就当……恭喜我赢了。”
  “不了,他还等着吃药。”姚盛意侧身想绕过去,却被对方伸手拦住。
  “急什么。”沈榆凑近一步,酒气喷在姚盛意脸上,“我后天就要出海了,一年才能回来。”他忽然笑了笑,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落寞,“就一杯,行吗?”
  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,连村长都笑着说:“小姚啊,就陪沈小子喝一杯,这可是我们这儿的规矩。”
  姚盛意没办法,只好接过酒杯抿了一口。白酒辛辣的味道呛得他咳嗽起来,沈榆却忽然按住他的肩膀,大声说道:“我有话要说!”
  喧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。姚盛意心里咯噔一下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  “姚盛意,”沈榆深吸一口气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,“我喜欢你,从第一次在旅馆看见你就喜欢了。你愿意……跟我交往吗?”
  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姚盛意看着沈榆认真的眼睛,忽然想起宋温河在桌塔上看他的眼神,那么亮,那么真。
  “对不起。”他轻轻推开沈榆的手,声音不大,却很坚定,“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  “是宋温河?”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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