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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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今日是李老太爷的忌日,来的人都随了祭礼,他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,即使他们家和李家有仇,但人死敌来看还得带着三分薄礼,况且,他还指着李光宗借他钱呢,若不是身上没钱,他说什么也舍不得送出这块陪他长大的玉佩。
  “李爷,这位是?”坐在璟昭对面的小老头问。
  李光宗瞄眼手中的玉佩,收起来了,“睿亲王府世子。”
  “哦……原来是小王爷啊,失礼失礼。”小老头放下烟杆立刻起身,挪出座位,抱上拳,作势要给璟昭行礼,“咱给您……”身刚要伏下,李光宗见状赶紧站起,扶住了老头胳膊肘,“沈大人,民国了。”
  沈大人哈哈一笑,“越老越糊涂了,咱把这事给忘了。”
  “您说笑了。”
  戏台忽地漫起花瓣雪,梅影月裹着素白水袖衣登场,他是个唱青衣的男人,鬓边别着白绢花,一双丹凤眼媚得勾人,尤其是穿的那一身白,我见犹怜的玉人一般,开口那句“冷骨犹寒黄泉路……”带着浓浓的鼻音,像一支即将燃尽的残烛,让人心生怜悯。
  台上“吱吱呀呀”唱着,水袖一甩,尾音陡然拔高,咳嗽一嗓走了调子,后面乐师们慌了脸色,赶紧将胡琴调低三度,唢呐吹出了个撕心裂肺的长音。
  齐三公子咧个嘴:“唱的什么玩意儿!”
  “好!”前排突然响起喝彩,沈大人磕磕烟袋锅子啪嗒就将烟杆扔了上去,而后连连拍掌叫好。满座权贵霎时活了过来纷纷附和拍掌喊好。
  齐三公子皱起眉,“这帮人耳朵聋了,好什么好,那老头谁啊?”身边的小厮摇摇脑袋。
  坐他边上那桌的陈少东家,朝他笑笑,“大总统的内史沈知庭沈大人,齐三少爷,您说这戏唱的好不好?”
  “嘶~”齐三公子突然站起,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亮,“好!妙啊!梅公子这悲情戏绝了,我等大开眼界啊!”抖了抖袖子顺出一锭金元宝,扬手就砸向了戏台。
  梅影月白了他一眼。
  李光宗摩挲着翡翠扳指,稍稍侧头,朝李司点下头,李司下去了。
  戏落,在戏楼开了酒席。
  沈知庭和李光宗喝了一杯就以事务繁忙要走。
  李光宗起身相送,李司跟在后面。
  往大门走着,李光宗道:“沈大人,赏光去我那公馆打两把?”
  “李爷啊,咱忙啊,事务繁忙。”
  李光宗没说话,送沈知庭出了门,望眼墙根绽放的寒梅,忽然道:“梅香盈绮户,月影独酌酒无香,”他叹息,“华筵空设,可惜可惜。”
  沈知庭刚猫下腰要上他简朴的老轿子,听李光宗念的那前言不搭后语称不上诗的诗,眼神一变,看去他,“咱忘了,今儿是洋人的礼拜天。”
  李光宗微微一笑:“来人,扶沈大人上车。”
  李司上前,扶过沈大人,上了自家早已候在门口的黑色轿车。李司为他关门之际,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,道:“沈大人,您东西落在戏楼了。”
  沈知庭瞅一眼那镶金边的锦盒:“搞错了搞错了,不是咱的。”
  “是您的。”李光宗走过来,拿过锦盒打开,一支雕工精美,镶着宝石珠子的象牙烟杆躺在里面,“您的烟忘了拿了。”
  沈知庭笑了,给车下他的随从使个眼神。
  随从接过锦盒揣了起来,一个手势,指挥着空轿子颠颠地走了。
  第8章 璟昭
  李光宗目送着车子离开,随后带着弟弟和洋商去东交民巷的饭店参加今晚的舞会去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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