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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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很难过。”凪夜一说。
  太宰治的表情忽然僵住了。
  他的身体动了动,如同条件反射一般,他伸手捂住了自己一边的耳朵。因为没有力气,他捂得松松垮垮,字眼锲而不舍地从缝隙钻进来。
  “活着是很痛苦的事,我知道。人间是盛满苦厄与黑暗的深渊,我知道。”凪夜一说,“我们是一样的,我知道。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吧?莫名其妙到你身边来,跟你说的一样,像黏人的狗皮膏药。你很讨厌我,我也知道。”
  太宰治的呼吸近乎凝滞。凪夜一接着道:“我很想了解你。嫁祸、暗杀、莫名其妙增加的工作、好意被踩在脚底、言语讽刺、被故意避开,这些对我来说连代价都说不上。但是,再过一会,也许是三小时,也许是五小时,等到氧气快要耗尽的时候,你就会死掉吧。”
  “死亡是很简单的事,太宰。但也很痛苦。死掉的是你,痛苦的是我。”
  忽然,太宰治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  是一滴冰冷的眼泪,却好像滚烫得叫人难以承受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泪水滑过手背的触感,比刀割更利,每分每秒都无比煎熬。
  少年侧过头,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狱门疆幽蓝微弱的光泽。
  他不是第一次看这个东西,从前几次的讨厌冷漠,到后面的稀疏平常。他想起有一次他在酒馆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喝酒,话题偶然间飘到“理想”、“梦想”一类的时候,太宰治的反应总是平淡死板。
  “一生追着某种人或事物,眼中的世界一定和平常人不一样吧。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?‘爱会让腐朽之物长出血肉’,什么的。”太宰治盯着酒杯里的冰球,一下一下地把它往酒水里按,声音百无聊赖,“就像尸体君的狱门疆,织田作的梦想。但是很可惜,我没有那种东西。”
  红发青年抿了一口酒,安静了好一会。他似乎在思索些什么,好一会后,给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。
  “会有的。”他对太宰治说,“会有的。”
  这场对话早就被太宰治抛在脑后,像随手拂去的最没有价值的灰尘。但不知道为什么,现在它忽然被翻了出来,一刻不停地在脑海里打转。
  一句话卡在嗓子里,字句长满尖刺,把喉咙刮得鲜血淋漓。太宰治头晕目眩地躺在友人的膝头,试图将它说出口,可光是与僵硬的口舌搏斗就已经花去了全部的力气。
  最终,他的喉结滚了滚,吐出几个虚弱到快要消散的气音。
  “你背后,右手边两米的地方……按下去。”
  “……带我走吧,夜一。”
  第49章
  “安吉,去看看鱼。”
  “有什么好看的啦。快死的时候会有警报的,到时候再打开不就行了?不多关一会的话,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。”
  “可是白色的那只状态一直不是很好。”
  “死一只也没什么关系啦……”
  有着一双异瞳的红发小姑娘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跳下来,遵从同伴的提醒打开门,沿着走廊一路往深处走,停下一扇厚重的铁门前。
  门上的锁自动验证她的生物信息,几声巨响过后,铁门打开,强光照起,映亮屋内的景象——房间正中间的位置,摆着一个用特质玻璃建造的隔离间,远远一看,像是一座巨大的玻璃鱼缸。
  鱼缸的角落蜷缩着两团影子。他们肩靠着肩,头挨着头,眼帘紧闭,毫无生息,像两条因为缺水而死掉的鱼。后脑勺上有遭到重击留下的伤口,流淌的血液染红了衣领。惨状在凪夜一身上尤为明显,血迹已经干涸了。
  安吉猛地睁大了眼睛,蹬蹬蹬地从这头跑到凪夜一他们身边,拍了拍隔离间的玻璃墙壁,没有反应。
  怎么回事?怎么没有警报?
  她算了一下两人被关进去的时间,一下子慌了,对着房间角落的监控喊道:“鱼死掉了,怎么办、怎么办?!安吉不是故意的,呜……明明之前来看的时候,黑色的那一只还活蹦乱跳的……”
  房间里响起同伴气急败坏的声音:“你是在问我怎么办吗,蠢货!好不容易抓到的诱饵,你非要放到你的鱼缸里去,你知道首领会发多大的火吗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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