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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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谭殊靠在他的肩膀上,被汗水浸润得瓷白的脸颊上平静到一片虚无,最后只是把手压在钟栩的胸膛上,轻声慢语地说:“就是那样,眼睛进玻璃了。”
  “那沈裕呢,跟你是什么关系?”谭殊被他放在坐台上,钟栩说,“手抬起来,别沾水了。”
  “我说什么你都不信,问什么问。”谭殊顺从地把手臂搭在他身上,热水放下没多久,白色的雾气像戳破的气球,很快弥漫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。
  于是钟栩真的不问了。
  他总是那么体贴,有分寸,点到即止,浅尝咫尺。
  谭殊隔着湿漉漉的雾气望着他,忽然觉得若是放任这人再长几年,再想弄到手,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  他有点不明白这个少爷为什么会在一堆可圈可点的外表里,挑了一只瞎了的眼睛。
  为了彰显特殊,怜悯?恻隐?
  谭殊弯了弯眼,从舌尖泛上了点铁锈般的涩味,抿了抿唇,又悄无声息地吞了回去。
  昏黄的灯像给这座陈旧的小房子笼了一层暖色的软纱,两只荆棘缠身的飞燕在暗与雾气里互相纠缠。
  暧昧旖旎的水汽拢成一副简易色、情的现代画,在苦楚的沼泽里不断挣扎,生与死的边界互相拉扯;
  最后沉落在名为欢愉的泉底,做心甘情愿的,被溺死的飞禽。
  当晚,钟栩又做了个奇怪的梦。
  与从前相同之处是,钟栩一如既往地无法看清自己的模样跟处境,只能感知到自己是被困在了一个类似于器皿的器物之中。
  一群人围着他,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,表情十分地兴奋,拿着一堆记录本互相侃侃而谈,最后宾主尽欢地相继离开了这里。
  所有人都走了,唯独那个一直在梦中看着自己的人,在独自待了近半小时后,这次忽然挪开了视线,他背对着操作了什么,接着几声细小的刺耳声——
  小时候的钟栩不知道,但他知道,那是电器短路的声音。
  玻璃被重力击碎,外泄的气体与碎玻璃齐齐炸开在空气里,光明的光刺破枷锁,穿透玻璃,灰白的梦境像滴进颜料的水彩画,转眼间变了颜色。
  那个人笑了。
  不是欣慰,也不温柔。
  仿佛做了件一直想做,却碍于所谓的规矩条框迟迟不能自作主张的事,离经叛道,桀骜不驯的人,仿佛是置于纯粹的恶意与顽劣之间挣扎着生长出的恶之花。
  钟栩极其想要看清他的脸,但这瞬间,他看清了房中每一件精密的仪器与构造,唯独看不清对方的脸。
  第38章 老乡见老乡
  钟栩不断往前,场景却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眨眼间,他又回到了不久前,谭殊在玄关口,浸着笑意想要靠近他时的模样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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