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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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可以选择不说。”钟栩说,“我就当你说的话是在放屁。”
  钟栩从怀里拿出手机,调了什么之后,摆在钟崖面前,平淡地说:“谢谢你的新年礼物,这是我的回礼——哥哥。”
  ……钟崖定睛一看,从钟栩手机的内摄像头里,看到了自己的脸。
  映照了他叫钟崖自己照照镜子的嘲讽,像个刚成年的孩子,听不得诋毁自己心上人的话,一触即发,急于反击。
  钟栩收起手机,迈步离开了这里。
  钟崖立在原地一会儿,随后哼笑一声,低喃道:“没礼貌的臭小子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……
  空荡的花房里,谭殊披了件带兜帽的黑色外套,半张苍白的脸收在衣领里,从左至右,用眼神清晰地将照片里的人一一描绘了一遍。
  这是无数曾经残存于他记忆里的人,像被击碎的镜片,粉碎了、遗失了,如今已经全然不复存在。
  七双眼睛看着他,仿佛一只无形的丝带捆住了他的四肢跟关节,强行将他拉回了那个鲜血淋漓的夜晚。
  “老师,我没犯错,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……”说话的声调羸弱到几不可闻,可却拥有着足以涵盖半个实验室的庞大身躯。
  层层叠叠的横肉像堆叠的肥油,脏兮兮地挤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白炽灯,房间在光与暗中不断挣扎,最后“嘎达”一声响,在电光迸射中彻底遁入黑暗。
  谭殊立在中间,没有出去,也没法出去,他像被抽空掉了所以力气,疲惫到只能用双手撑住台面才能勉强维持冷静,在没有一丝光线的罅隙里挣扎。
  门外还在不断传来重物拍打的声音,一下一下像敲到了他的心底,化作恶魔不断撕扯着体内的五脏六腑,在蛆虫遍地的角落里疯狂啃食、吞噬。
  “老师……老师……”
  恶魔的呢喃临近耳边,谭殊恍惚了一下,一切又在记忆里替换成了场无休无止的噩梦,虽然无休无止,可只是场梦。
  “真是你啊。”
  身后骤然响起凝重的男声,谭殊没有回过身。
  钟崖却一步步往前,缓缓说:“你胆子够大,真敢来。”
  “钟栩就在前面不远,不去打个招呼?”
  谭殊不说话,钟崖当他默认了,语焉不详地说:“因为当年那件事,所以找我弟弟麻烦,这他妈有点小肚鸡肠了吧。”
  “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”谭殊终于说。
  钟崖答非所问:“喝杯酒再走?”
  “不了。”谭殊说,“我怕你毒死我。”
  “别把天聊死了。”钟崖弯起眼,泪痣闪着意味不明的含义,“你这个人吧,干的事实在是离经叛道,私生活也太乱了,别招惹钟栩,否则你会后悔的。我不赶你,你自己走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一个牙尖嘴利的人,别提怎样的经历,即便是被人拿刀架脖子上逼着叫人下跪,他也能当成谈资。
  偏偏此时此刻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,那些晦暗不明的往事像毒蛇一样阴狠,争先恐后地抢着想要咬断他的喉管,逼得谭殊脸色发白。
  他此时此刻,最想见的人,居然是钟栩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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