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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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满身的血,绷带纱布,祝安津知道人不会只是喉咙痛。
  他又出现了幻觉,像那次觉得蒋平延会说出我只抱过你一样,他觉得蒋平延下一秒就要说你不能这样对我。
  可一直掌握着主导权又欺骗人抛弃人的分明是蒋平延,哪怕他现在已经知晓了一切,仍然无法分辨出蒋平延现在想要一个拥抱的目的。
  “那你现在还好吗?”
  “不好。”
  蒋平延平静地注视着他,声音很低,说祝安津,我想抱你。
  人第一次这样直白,不是以协议为由,不是借祝安津的口,不是说需要,而是说想要。
  祝安津的眼膜突然像是扎进了微尘,在一阵轻微的刺痛过后分泌出温热的液体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  半秒钟的短暂时间里,他看见了蒋平延拥抱他的无数个瞬间。
  玄关,床上,慵懒的清晨,离别的午后,最后都变成了他闪躲的眼睛,成了蒋平延一句漫不经心的笑谈。
  他抿住唇,闭了下眼睛又睁开,敛去了突然生出的一点委屈和鼻酸,只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下:“蒋平延,祝憬死了,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  “你有需要就去抱别人,找不到的话,我叫苏九言进来。”
  房间变得静默,消毒水的气味重了,他的呼吸已经足够轻,却仍然能闻见。
  “这次又是什么不合适了?”
  他看见蒋平延呼吸罩上的白雾扩大又消散,一字一句缓慢和他解释:“因为我带你回了家,祝憬认为我对你有感情,很固执地只要换你的心脏。”
  “我没有办法,只能一拖再拖,他的状态越来越差,保守治疗逐渐失效,为了打消他的执念,我只能对你视而不见,允许他带你走,把你关起来,想拖到婚后,再想办法劝他移植别的心脏。”
  蒋平延的睫毛在眼底落下阴影,他形单影只地站在里面:“不管怎么样,现在不是做到承诺了吗?祝安津,你在地下室里受的委屈,我现在这样能不能和你扯平?”
  承诺是保全他。
  祝安津本就干涩的眼瞳又颤了颤。
  这些话和他在地下室里听见的是一个意思,但蒋平延换了一种说法,就变得无奈又圆滑,轻而易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  可带他回家是游戏,祝憬以为的有感情是错觉,劝祝憬接受别的心脏是因为还没有玩腻他,蒋平延全部都避重就轻地揭过了。
  真实的只有祝憬把他关在地下室,蒋平延对他的视而不见,侮辱人的话,恶心的录音。
  他在地下室里的那十来天,根本不会有蒋平延的那些话更让人委屈,他很想重复出,来揭穿蒋平延此刻故作的坦荡,看蒋平延难堪的反应,但最后也没有。
  他知道真正难堪的人只会是自己,还不如体面点,开始和过程他都被玩弄了彻底,至少在结束时占一点上风。
  “我们本来也不对等,要什么扯平。”
  祝安津觉得自己烧得厉害,他额上的青筋正规律地锐痛,后背忽冷忽热地冒着汗,手脚也一阵发软,说话时声音带上了一点颤:“这次也没什么不合适的,只是我当初需要你,所以接受你的协议,现在自由了,不需要你了,所以要结束。”
  “苏九言告诉我,你的腿断了,站不起来了,我觉得你对我也没什么用处了,我不想每天照顾一个残疾人的生活起居,也没有什么兴趣推你去院子里晒太阳。”
  最后这句话是对蒋平延的报复,报复蒋平延那些散漫随意却刺痛人心的话,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,因为亲历过,知道语气越不在乎,越能伤人。
  蒋平延直直地看着他,那沉闷的目光他看不懂,只是庆幸人现在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,如果能站起来,蒋平延大概已经逼近了他,将他困于角落。
  隔了好一会儿,蒋平延才开口,声音依旧是平淡的,但床头的仪器上,显示的心率却明显加剧了:“你现在是用完我就扔了的意思吗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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