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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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单茸谨慎地想了想,视线在拥缚礼垂着的两只手上来来回回转了一圈,最后还是叹了口气,决定当做无事发生。
  她也确实只能当作无事发生,毕竟确认了又有什么用呢?
  拥缚礼既不是故人,又与她有生存与否的根本冲突,即便是有那颗一模一样的红痣,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。
  单茸在心底叹了口气,她还是更应该担心自己日后,怎么从拥缚礼的手上活下去。
  拥缚礼似乎在门口已经站了很久了,她这位名义上的姐姐正发着呆,不让他进去,他也就只是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站着,并不出言打扰。
  少年长身玉立,虽是垂手站着,仪态却端方正直,身上一袭玄衣更是勾勒出未来虎背豹腰的精干身材。
  他衣裳的布料与女子所用的软丝绸不同,似乎更加阔挺些,套在他身上,反倒衬出了不同于年纪的高挑。
  少年未曾受过雨打风吹,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冰寒湖水中滚过一遭,更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,嘴唇也失了血色,反倒显得他双眸明灿如星,里头藏着无数诡谲的风云。
  察觉到单茸扫过来的目光,拥缚礼终于礼数周全地躬身作揖,轻咳两声后问候道:“阿姐身子可好些了?”
  单茸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,总觉得那副病怏怏的模样是专门让她瞧见的。
  若是原主在这里,只怕是十分魂魄都得勾走十一分,好一朵男绿茶。
  她在心中啧啧称奇一阵,语气却不露半分怀疑,关切道:“好多了。听下面的人说,你也下水了?可有好好用过驱寒汤药?”
  拥缚礼摇了摇头,不吃她这一套,“并无大碍。”
  单茸也不生气,只是笑了笑,转头对春华道:“你昨日给我端来的汤药可还有?去温一碗来。”
  春华听完单茸的吩咐后愣了片刻,随即心领神会地退出了房间,端药去了。
  单茸靠着床榻,又回过头看向面前的拥缚礼,面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,只是淡淡道:“良药苦口,府中不缺这些药材,不必苦着自己。”
  拥缚礼低着头,叫单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,半晌后,才轻声回道:“是。”
  话音刚落,两个人之间便弥散开了一阵寂静。
  二人本就不是什么从小长到大的正经姐弟,半路的因缘落到实处,也无非是比萍水相逢更熟悉一些的关系罢了。
  单茸做不来关切弟弟的姿态,拥缚礼看样子也不觉得眼前的女子能忝居姐姐之位,因此相对无话总是要比没话找话更舒坦一些。
  所幸春华这丫头脚步快,没多长时间便端回了一碗温热的浓黑汤药来,放置在木质托盘上,恭恭敬敬地呈到拥缚礼面前。她嘴边挂着笑,道:“汤药须得趁热喝,少爷切莫辜负了小姐一番心意。”
  拥缚礼只是扫了一眼翻着热气的汤药,随即便是一饮而尽,室内安静得只听得见拥缚礼吞咽时的细微声响。
  单茸心下一动,看着他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光所有苦得她皱眉的汤药,一时间只觉得小瞧他了。
  “春华,拿蜜饯来。”单茸吩咐道。
  待到春华将蜜饯盒送到拥缚礼面前时,拥缚礼只是略作推拒,目光半点没有离开单茸身上,冷声道:“不必了。”
  他的眼中翻滚着单茸看不清的幽深城府,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几分恨意——他怎么能不恨屋及乌呢?
  只是片刻后,拥缚礼还是选择敛下了心中所有情绪,躬身执礼道:“既然阿姐身在病中,便不打扰阿姐休息了。”
  说罢,他将手中的瓷碗交给身边的春华,径直离开了单茸的小院。
  这是拥缚礼第二次踏入这个院子,比起第一回 来时似乎有了些微妙的不同。
  但相比起二人之间的血海鸿沟,这一点微末的贴近并不足以填满所有爱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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