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(1 / 3)
“不了不了,我还要把这泼猴带回去呢。”她提起手里的猴子晃了晃,问,“对了,它有名字吗?”
杜知津即答:“有,叫秃子。”
此话一出,秃子立马开始叫唤,边叫边对着她的方向拳打脚踢,愤怒之情溢于言表。慕潇感受到它的愤怒,尴尬地笑了一声:“呃......秃子听着像兔子,可它是只猴啊。不然、应公子你给它取个名吧!命名权给你,就当赔礼道歉!”
应见画对此无可无不可,然而慕潇眼巴巴地望着他,他也不好第一见面就拒绝人家,思忖后道:“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,而后乃今将图南。不若取名图南吧。”
话落,杜知津立时拊掌称好,慕潇也跟着赞叹不已。一片赞声中,唯有名字的主人不同意。
“吱吱吱!吱吱吱吱!”为什么保留了“秃”的音?是不是内涵它!
三人中,杜知津和慕潇都听懂了它在说什么,却没有一个人替它发声。
杜知津是还在气头上,慕潇则唯师姐马首是瞻,应见画问起来,她甚至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:“哦,没说什么,图南说谢谢你,新名字它很喜欢。”
言罢,生怕图南继续纠缠,她不再闲聊,把猴子摁到灵猊背上,急急忙忙告辞走了。
应见画也道:“我们也走罢。”
“嗯。”她口头应下,却没有立刻行动。他等了她一会儿,见她迟迟未动,忍不住问:“怎么了?”
杜知津摇头,伸手摘下落在他头上的一片花瓣,语气沉沉的,像被什么东西堵着,带着点委屈:“我都没准备好,结果被秃......图南抢先一步。”
“准备什么?”他问。
她看他一眼,想着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趁早坦白,便道:“结契礼。你可以理解为......昏礼。”
闻言,应见画耳边仿佛十万个银瓶乍破,源源不断的水流汇聚在一起成了汪洋大海,涛声无限。
昏礼者,将合二姓之好,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。
她想和他,成婚。
他不是没有想象过那一天,他以为那定是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黄道吉日,春日最好,满园深浅照绿波,自是怡人;初夏也不错,芭蕉分绿与窗纱,日长睡起无情思;深秋亦有“胜春朝”的时候,譬如白林皎皎翠山微微,万花落尽后还有定情的桂子;至于季末的冬......当大雪簌簌而下,落在发间睫上,他们并肩而坐,已是“白头偕老”。
他在梦里无数遍地想过,每个节气每一天都能絮絮说上千百条好处,唯独没有想到会在今天,在他险些和图南拜堂,而她气冲冲赶来“劫亲”的今天。
真是......人算不能天算。
他忽地莞尔,套着臃肿的大红嫁衣,笑得双肩抖动。见他笑了,杜知津不明所以:“阿墨你何故发笑?”
联系自己方才说的话,她难得地感到一丝窘迫:“别笑话我啊......哎呀,你快把那些话忘了!忘了!就当我什么也没说!”
他笑个不停,她又羞又恼,最后实在没辙干脆假意威胁,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脑袋:“我可是练过铁头功的哦,这一撞下去,保不齐你就和时洱一样失忆了......好啦你别笑啦,算我求求你了。”
放话不狠,行为也不狠,说是“铁头功”,充其量只能算狗头攻击。但应见画还是止住了笑意。
额头相抵,呼吸可闻,杜知津甚至能看到他眼角挂着一抹半掉不掉的睫毛。她每每在清晨醒来都会对着枕畔人的睡颜发呆,故而深知他有多少根睫毛。
上眼睑有一百四十七根,下眼睑有六十八根。这个数目时常会变,有增有减,若是落在看得见的地方比如枕头上、衣襟上,她会悄悄收起来,和幼时收集圆润的鹅软石一样,把它们藏在某个匣子中,
所以这一次她也很想摘下这根纤长且乌黑的睫毛,当成自己的收藏品,然而在她出手之前,应见画先动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,在唇上落下一吻。
杜知津呆住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