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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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往日温柔平和的月在此刻化作一只充血巨眼,浓稠的暗红从月轮边缘汩汩溢出,如涎水般顺着天幕流淌,杜知津的面容也因此变得有些扭曲。
  甚至陌生。
  他不自觉退了半步,脚刚好踢到一样东西。低头一看,是未开封的焰火筒。
  他的心更凉了。
  如果焰火筒没派上用场,杜知津是怎么找到他的?她不应该在宛泽待命吗?
  他停顿的时间太久,杜知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也看到了焰火筒。不等应见画制止,她已经越过他拾起,接下来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。
  “谁家小孩落下了?”
  小孩......落下的?这不是她给他的东西吗?
  应见画唇瓣微动,却未发出半分声响,苍白的面色骤褪三分,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。
  他认得的妖怪不多,唯独幻妖,因为亲身经历过,记忆格外深刻。
  幻妖能够模仿亲近之人的声音甚至身形,面容却模仿不来。可眼前这只幻妖,显然强于之前遇到的那只。
  “杜知津”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,眸光在一瞬间褪为猩红,与那天绛尾变回妖身的模样如出一辙。他立刻出声:“是隔壁孩子落下的,白天你还送了他葡萄吃。”
  这句话既是安抚也是试探。果然,“杜知津”并没有急于显出原形而是选择继续伪装,顺着他的话往下讲:“啊,是他啊,真是调皮的孩子。”
  “调皮”两个字如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他颈侧,激起一身冷汗。他不动声色地与它拉开距离,假借整理头发,悄悄把簪子握在掌心。
  符纸不知被吹去哪里,点不了焰火,他只能靠自己。
  应见画试图回忆起杜知津是如何杀死幻妖的,然后便发现根本学不来。因为她只用了一剑就让幻妖烟消云散,而显然,他做不到。
  如果能知道幻妖是什么妖,或许能从原形下手。可巧就巧在杜知津亲口说过,至今无人知晓幻妖的原身究竟是什么。
  难道就只能等死?
  面对人,应见画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,阴谋阳谋抑或攻心。可遇到的偏偏是妖,这让他再一次感到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”。
  上一次有此感想,是在母亲父亲一去不回的时候。
  他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玉簪。
  为什么他是一个普通人?为什么他永远没有反抗的力量?为什么他不是妖?
  年幼时的无力延续至今,或许从一开始命运已经注定,他注定是牺牲品。
  天边的圆月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,血红开始缓慢流转,一双眼完全被它占据、直至同化。
  他不想再被抛下。
  “我的腿,好像动不了了。”闻言,“杜知津”忽然笑了下,十分体贴地走到他身边,搀扶起他。
  应见画没动,目光紧紧盯着它颈侧。
  他试过,绛尾的这个部位,有脉搏。也就是说,妖如果受到冲击一样可以被人杀死。
  “你怎么这么晚才来?”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和委屈,整个人也随之扑到“杜知津”怀中,很快,有一滴微凉的液体落在它肩膀上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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