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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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说罢将人从座位上拉起来,带着他去缴费。
  “盛放,我真不想要。”简一在路上悄悄凑近道。
  此刻的简一全然没有刑警的模样,可能是盛放给人一贯是有主见的形象,眼下倒像长辈一样把简一管着了。
  “为什么呢?可你都听不清了。”
  “可是……一定会聋啊,”简一无所谓道,“我用助听器,这个感觉好像是在逃避现实。而且……”
  “而且你也不想别人看到你戴着助听器。”盛放几乎是有些强硬地点破了他的话。简一戴上助听器就意味着告诉所有人他另一只耳朵也出了问题。
  “诶,”简一挠了挠头,“你好尖锐啊。”
  “你用不用是你的事,但作为你的朋友,我出钱送你一个,如果真要聋,至少这几个月,别有遗憾。”盛放笑了笑,话说得很轻,“至于别人……不管再怎么假装,他们都知道你不一样,这种事情,我以前见过太多次了。”
  皮三的案子开始有条不紊地进入后面的程序,唐姐出面指证他与当年女儿被害的案子有关,皮三否认将她女儿丢下火车,此举已是死无对证。南锋从临市回来,拿到了隔壁市前段时间一系列人口拐卖案件的资料与证词,里面有一个女人与当年的监控吻合。皮三当年拐卖的那个同伙,已经在别处落网。南锋异地审问了入狱的女人,她因拐卖儿童而获刑十二年,唐姐的女儿对她而言已不会左右她的量刑,她反而选择指认皮三是拐卖团队的主要负责人,好以此减刑。皮三对犯罪事实已无力辩驳,移交拘留所的时候唐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上车。她女儿死前最后的经历已经无从得知,她在此处辗转这么久得到的结果,她不知道女儿会否满意。她只知道与其他受害者的父母相比,她已经足够幸运,能够见到眼前这一幕。有时候她觉得在这片大地上,自己与女儿的联系是那么紧密,以至于她们曾经就是一体,而偏偏有时这大地是如此广袤无垠,人也不过沧海一粟,她失去一次就再也找不回来。
  抬头天上云朵白得发亮,是一个很好的天气,她决定去看看女儿。
  简一自从抓到皮三之后便不再去陈浩的队伍里帮忙,横竖也有人瞧不上他,他也没必要上赶着去露脸了。
  简一摸到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,现在的他确实也没必要再去惹有些人的不快。
  皮三案件的进程他有时是听方圆在说,也听说唐姐的车里不再贴着她女儿的照片。对他们而言,案件不过是一些档案袋上的编号,但若未结案,那背后就是无数的等待。有些人等来的是正义,有些人等来的只是叹息。毕竟生活从来不会体谅任何人,苦难随机降临,之后的公道也有一定的概率。唐姐似乎开始了新的一段生活了,她跨到了概率的另一侧,这让简一觉得旧案组的存在或许真的有它的意义。
  但宋洁的父母或许真的等不到了。
  简一调查沈世航的行踪,但他的家里没有任何关于七月他行动的线索。不仅是《动物地理》找不到那七月的那一本,手机里也没有七月的短信,七月的电话,或者七月的车票。
  七月,像是被沈世航刻意删除了。
  第17章
  报告里写沈世航有抑郁病史且在去年上半年已经发展到了重度抑郁,也正因为如此,他的自杀才会被如此快地盖棺定论。他随后向单位请了病假,警方在家里发现了他的病历,病历已经被他的家人带走,简一只记下了他去过的医院和见过的医生。医院留存的记录显示,七月重度抑郁的沈世航没有复诊。
  简一陷入了迷茫中,在七月这个月里,所有与沈世航有关的地点都失去了他的踪迹,却偏偏出现在了宋文文的学校,又亦或是与盛放相遇。沈世航的线索几乎完全断掉,遑论找出宋文文背后的那个人。
  偏偏这时简一收到了局里的电话,许文景即将无罪释放。
  许文景释放之前简一去了一趟不远的殡仪馆,那里还存放着当时挖出来的男尸。他原本应该妥善睡在棺木中,受着他亲朋好友的悼念,却偏偏遭人算计,成为了有些人计划的一环。
  简一叫工作人员打开柜子,钢板床拖出来。殡仪馆比泥土环境干燥许多,骨架的颜色变得更浅了一些。法医说这是一具青年正发育中的男性尸体,简一目测了一下这人生前可能有一米八左右。一米八的男性尸体,骨骼完好无残缺,或是生病或是死于非命。
  既然旧案组查了这么久尸体的来源都没有结果,那么简一觉得可以换一个思路,许文景释放了不要紧,这个案件不会就此结束。至少自己每个月一百二十块钱,不能白花。
  男人的房里没有开灯,只有老旧的电视机突兀地发出荧光,今日的晚间新闻正在简短地播报着皮三拐卖人口一案的进展。男人坐在沙发上,沙发同样也老旧,劣质的皮革已经磨损得很毛躁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,直到有人的敲门声响起。
  敲门声一开始很是小声,笃笃笃。男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,一直等到那敲门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,他才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,此刻晚间新闻正好结束。他将门打开一条缝,门外是一个上了一点年纪的中年人,提着一个塑料袋,里面装了瓶超市就能买到的白酒。
  “小杨哥。”那人立刻堆起笑来,“就知道小杨哥在家,托了你的福才能到这边来上班,给你带了点酒来,感谢感谢。”
  对方说着就把东西往门缝里塞,奈何瓶子比较宽,怎么都塞不进去。那位小杨哥看起来相当的年轻,只是人很沉默,显出几分阴郁,看着门口的人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,对带来的酒不感兴趣,甚至眉宇间有一丝的嫌恶。
  “不需要。”小杨哥开了口,“能干就好好干,不能就滚,不用谢我。”
  他说罢就强硬地关上了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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