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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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楚陌苓醒来的时候,身侧的床榻已经凉透了,燕南飞那厮不知是何时离开的。
  她暗骂一声疯狗,也并不理会这人的疯话,兀自窝在贤林院养伤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做足了架势。
  岁末将至,宫宴前夕,楚陌苓伤好得差不多了,没头没脑地瞎晃悠,在后院调教踏雪的站姿时,忽然收到慈宁宫的懿旨。
  ——太后娘娘请殿帅进宫说些体己话。
  随着传旨太监来的还有一顶软轿,摆足了要将她请去慈宁宫的架势。
  易绮罗一面抱怨,一面在她脸色铺了些粉掩住血色,又扎了她几针,给她弄得面色苍白,像极了方从鬼门关逃出来的样子。
  楚陌苓揉乱踏雪的鬃毛,径直上了那小轿,路上时不时轻咳几声,以示虚弱。
  她倚在轿子上,脑中却思索个不停。
  如今慈宁宫那位太后并不是曾经的皇后娘娘,先皇后在太子萧景策薨逝后承受不住打击,据说得了失心疯,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,随儿子一同去了。
  如今坐镇慈宁宫的,是小皇帝萧程锦的生母,前朝贵妃,行止鹿。
  传言行贵妃是先皇视察江南时带回来的小小孤女,不知怎的颇得圣心,成了先皇心头朱砂痣,恩宠圣眷经久不衰。
  少时楚陌苓同萧景策在御花园笑闹时曾见过她,这贵妃天真无邪,说不好听些是没什么头脑,一副我见犹怜的温柔模样,和谁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,是宫里出了名的最想侍奉的主子。
  兴许萧程锦就是被她教成了这副德不配位的模样。
  先皇驾崩后,行止鹿不问世事,日日在慈宁宫吃斋念佛,一副青灯古佛了却此生的架势,从不会主动宣人进宫。
  今日突然如此行事,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。
  楚陌苓心中微沉,暗暗有了猜测。
  软顶小轿晃晃悠悠进了皇城,宫人通报后,楚陌苓便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。
  她进了正殿,见到主位上那双鬓斑白的老妇人转着佛珠,口中振振有词时,不免有些怔愣。
  行止鹿同她先前所见大不相同了,不论是气质,还是样貌。
  她好歹见过不少大场面,很快压下心中诧异,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,“臣楚陌苓,见过太后,叩请太后圣安。”
  她礼未行完,已被从主位上走下的太后扶住,“殿帅还带着伤,快些免礼,小心扯了伤口,那便是哀家的不是。”
  行止鹿依旧语气柔柔,叫人如沐春风般,仿佛先前一幕只是楚陌苓的错觉。
  她为楚陌苓赐了座,楚陌苓也不问她请自己来的缘由,坐在椅子上品茶,盘算将慈宁宫的茶饼透出些许抵给陈默是不是可以少扣些工钱。
  太后行止鹿看向她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怀念:“哀家上次见殿帅还是在你及笄前,那时陌苓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,如今已然是个独当一面的大元帅了。”
  她似是回想起什么,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珠,哽咽道,“只是可惜,景策那孩子命苦,没有同你长相厮守的情分……”
  “哀家每每想起此事,都心痛不已啊……任谁都知道,这天子之尊、皇后之位本该是你们夫妇二人的,可惜花家那小娘不识天高地厚,起了歹心,平白糟践了这一桩尚好的姻缘……”
  她捂着心口,泣不成声,“也可怜了哀家那倒霉儿子,本就没那能力,只该做个闲散王爷富贵一生,却要日日被困在龙椅上担惊受怕,周围那么一大圈子人虎视眈眈……”
  “哀家这心啊……日日恍若刀割,睡都睡不安稳,只得吃斋拜佛,乞求上苍保佑哀家这苦命的孩儿啊……”
  楚陌苓听懂了她话中的言外之意。
  行止鹿看似与她叙旧、吐苦水,实则话里话外都没离开燕南飞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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