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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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与弟弟们素来不和,岂能容忍百年之后“仇敌”与他共列太庙、同享傅氏子孙的祭祀。
  赵彗之没有回答。
  傅润想了想,彗之不熟悉宗室情形,是以正要说出他以为合适的人选,手指碰到一片冰凉。
  “什么东西——?!”
  是一只浅口无光的石杯。
  傅润盯着它瞧,瞳孔湿漉漉的颤缩,闷头凭感觉抓住赵彗之冰凉的左手,慢吞吞与之十指交叉。
  “你怎么还留着这、这淫杯?不是让你扔了它么。
  “什么鲛人所制,有情人饮之,生热生情……嗤,江湖传说而已,你不会当真了罢?”
  他脸热不已,又怕某人因他方才的话不高兴,说罢,忍着腰软不适披衣坐起来,亲了赵彗之一口。
  只差一点。
  差一点他就“色令智昏”表白心迹了。
  他为之庆幸,眉眼惬意舒扬,却想不到赵彗之为何带石杯来找他,又为何抿着唇任他动手动脚。
  *
  江修夔正月因李党构陷被贬陇西,傅润七月初下旨调他回京,仍欲令他做太傅。
  西北的战事暂缓,各地入秋税收的文书、折子、冤假案情又雪花般堆在案头。
  待傅润抽空再议李季臣父子的罪名,已然是八月初,继而发生傅琊夭殁、徐太后病重等事。
  君子不信怪、力、乱、神。
  饶是如此说法,傅润不免一鼓作气再而衰,遂寄希望于江修夔官复原职后助他一臂之力。
  不想李党几乎同时察觉,为救李相“倾巢出动”,朝廷、地方皆有文臣想打江家的主意:
  江修夔的孙子江德茂从前为他办事颇不留情,得罪了江苏的读书人,许多举子在苏州曾吃过衙差的棍棒叫喝,怀恨在心,这时聚集在杭州孔庙发文检举江德茂治家不严、定罪过厉云云。
  更有甚者,花大价钱托杭州名士杨柳春、三文铜疙瘩撰写了多本五折的杂剧,借剧中青云直上、趾高气扬的江万户一角讽刺江德茂曾对圣上有大不敬之语。百姓听了剧,议论纷纷。
  俗话说得好:书生一支笔,吓杀老将军。
  舆情如此,言官又屡屡从谏。
  傅润刚立了个“孝悌”、“伤心过度”的形象,可谓骑虎难下,下旨左迁江德茂至湖南郴州就任。
  八月十六,京都西城门外折柳亭。
  江修夔风尘仆仆下了马车,见到傅润,老泪纵横,捻须叹道:“陛下!”
  傅润请他入座,寒暄毕,蹙眉问:“先生当真不肯再出仕?”
  江修夔默然。他指了指仆人牵着的驴,“臣当年出山,是为还陛下搭救之恩,兼怀抱负。臣少壮时屡试不第,其实仔细想想,恐怕对科举怀恨在心,哈哈;后来侥幸闯出一点名声,成了世人口中‘南江北许’之一,门生皆高就,因而得意洋洋,以为有资格做天子之师。大错特错。”
  傅润:“先生有济世之才,何出此言!”
  江修夔摇摇头,从身后取出一只方形食盒,说:“这是臣在陇西县带回来的厨子做的炸春盘(春卷),周公公方才已查验过,陛下尝尝与御膳房的风味有何不同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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