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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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主持觉圆月正法师大限将至,正独自盘腿坐在一方草蒲团上冥想。
  老者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“师父。小师弟来了。”
  觉圆月正缓缓睁眼,含笑道:“你心中不平,如何只报彗之的名字?”
  老者惭愧承认,“弟子莽撞了。另一位是……人主,师父也要见他么?”
  觉圆月正婉拒老者的帮助,喝了半杯热茶振奋精神,费力地点燃手边半截佛香,欣然称是。
  傅润和赵彗之在外间换了干净的布鞋,净手洁面,先后进去,席地而坐。
  觉圆月正:“人主远来,贫僧不能相迎,万望恕罪。有清茶一壶,请人主自取。”
  室内光线透亮,照得老和尚双鬓雪白、面颊上褐斑点点,唇色尤其憔悴。
  傅润不动声色地打量觉圆月正,见其微笑,心忽然一跳,险些脱口而出“国师”二字。
  这和尚比二十年前与父皇对弈的国师苍老得多,但……
  觉圆月正仿佛能听见傅润的心声,“是。国师是吾在家时的长兄。他性情空灵,恃才傲物,信奉三清祖师,吾则皈依佛门。自然,他素不知吾下落,吾亦是待他仙去后才算出他的一生。”
  傅润手指发凉,又疑又奇,含糊道:“唔,原来如此。国师的衣冠冢在泰山道观。”
  觉圆月正只是笑,闭目喘歇片刻,看向赵彗之,“你还回来么。”
  这话问得好没来由。
  知徒弟者莫若师父。
  赵彗之余光瞥见身旁美人的侧颜,右手紧紧按住手臂护甲,沉声道:“不回来了。”
  觉圆月正边咳嗽边微笑,从背后取出一叠桑黄色的袈裟哆嗦着披上,“好。你出去罢。”
  赵彗之:“请师父瞧一瞧傅哥的病。我按师父给的方子配齐了药,但用量还需师父再定夺。”
  觉圆月正依旧笑,“嗯,吾早算到人主来访,并非真要见你最后一面。……你放心。”
  傅润悄悄怒瞪赵彗之一眼,虽气他口无遮拦胡言乱语,一句“不必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。
  木门重新阖上。
  觉圆月正是武僧,手指短而有力,握住傅润的手腕仔细把脉,白眉紧蹙,倏地舒展。
  “如何?”傅润看着老和尚慈蔼的面孔,总觉得见的是死而复生的国师,胸中烦躁稍减。
  “人主的病,说来都是同一年落下的,粗略一算,迄今将近七年。”
  “……你当真知晓天下所有的事?”
  觉圆月正轻笑着摇头,“人主多虑了,从何处听来。吾乃山间一野僧,远不如国师法力高深,自不敢窥视帝命减损视听。何况近日吾每瞻望帝星,便觉心神恍惚,耳畔尽是佛语。”
  傅润想起说完“吾朝有继”后双目流血以致陨落的国师,半信半疑道:
  “你也懂占星术?”
  “不敢。”觉圆月正调整手腕上的木佛珠,“人主的病,病根有两种在江南,有一种在京都。”
  傅润凤眸闪烁,杀意顿生,咬牙沉吟道:“和尚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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