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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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所有队伍都全神贯注,整个赛场无比安静,只能听见团队内部偶尔传来的交流声,大多时候,人们都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工作。
  在糖艺界最高规格的大赛上夺得胜利,是每个糖艺工作者、爱好者的梦想,即使是半路出家的胡鹭,也有这一梦想。
  这次胡桃队要做的,是古典文学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阆苑仙葩,出自红楼梦,作品名登记为‘葬花吟’。
  用糖来呈现一桩悲情故事,还是如此经典的题材、如此受人喜爱的人物,其中困难不言而喻。加之世糖赛从没有过出彩的红楼作品,这更让他们觉得压力山大,即使赛前已经做足了准备,真正开始捏制黛玉时,所有人还是紧张地一言不发。
  这是件需要投入一万分专注的事,丝毫的差错都会导致前功尽弃,每个人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的态度。
  先是躯干与四肢,瘦削的腿与手如一株柳,即便是用糖来做,也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下。
  竹青上襦与月白襦裙,那月光一般的布料极轻极软,落在脚边如一圈水中的涟漪,更显出黛玉的出尘之感。
  透明的脸,用不曾添加半分色素的糖制成,宛若琉璃制成的梦境,让人不敢靠近,生怕身上的尘埃染了她的洁净。
  十个小时转瞬即逝,花瓣铺满展台,提着锄头的人倒不像是在葬花了,反倒被那密密麻麻的花埋葬。
  最后,计时归零,杨陶提笔在展台边写下寄语:一年三百六十日,风刀霜剑严相逼。
  葬花吟,脱尘而出。
  四人纷纷摘下手套,抬眼望着安静地伫立在展台之上的黛玉,世糖赛的工作人员已经带来了亚克力柜子,要将她罩进去。
  她双手持锄,垂眸含泪、身姿轻盈,肩上却落了朵偌大的玉兰。玉兰无叶,整朵凋零,用糖制成的玉兰,晶莹剔透宛若琉璃,落在身上、地上,都凭填沉重之感。
  纵使做过数不清的糖塑,贵舜此时依旧心头空落落的,惆怅地靠在制作台边,望着将要被抬走的葬花吟:“挺好的,也算是我事业中一次惊天动地地转变了。”
  “你以后不打算做翻糖了吗?”杨陶问。
  “做啊,为什么不做?过段时间我回巴黎把工作室收拾收拾,然后再回国发展吧。”贵舜道,“在国外挺没意思的,整天吃不到几口好菜,还是回来好,至少想吃火锅烧烤随时下楼就能吃到。”
  杨陶点点头:“那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出去玩,胡鹭和我计划比赛结束之后出去旅游,你也和我一起。”
  “我尽量找时间陪你玩。”贵舜站直身体,锤了锤自己僵硬的肩膀。积年累月地做糖塑,他身上也留下不少职业病,肩颈都有问题,腰也经常疼。
  他伸了个懒腰:“我晚上找个按摩师傅,脖子都快断了。你们按不按?”
  杨陶摇头拒绝:“晚上我和胡鹭一块儿吃饭,没法陪你哦,你和兰山哥一块儿吧。”
  “我就说你见色忘友,你还一直不承认。”贵舜鄙夷地眯起眼睛。
  杨陶嘿嘿笑了两声,靠在胡鹭身边,朝唐兰山一个劲地使眼色。那意思就是让唐兰山赶紧陪陪贵舜吧,别让他老是挤兑我了。
  唐兰山脸上挂着笑意,起身上前,揽住贵舜的肩膀,带着他向外走。
  工作人员已经推走了各个队伍的作品,世糖赛开始清场,参赛者摘下胸牌和围裙,也一并陆续离开。
  最多十个小时,在评委加班加点写完导语后,展厅内一切都要布置妥当。邀请函已经发出,六千多人将陆续入场,最后的结果即将揭晓。
  为了保证投票的公平公正,所有的参赛者既不能留在赛场,投票期间也不能入场,只有最后统计票数时才会得到通知,现场观看,等待宣布名次。
  直播在倒计时结束后同步暂停,最后一位参赛者离开会展中心,里头的一切都封闭起来,无人能够窥探。
  第90章 满地琉璃
  许多时候,人们低估人心险恶、又高估人情冷暖。
  结束葬花吟的制作,胡桃队四人从场馆走出。贵舜拉着唐兰山去做全身按摩,半路遇到夜市,拼尽全力未能抵抗烧烤的孜然香,放了按摩师傅的鸽子,坐在一家烧烤店的小马扎上闷头撸串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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