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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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后来似乎还有过几次,但往往都是刚动过手,父亲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没有收住劲,急忙把杨陶抱起来哄。
  这些事大多都是杨瓷说的,她记得些杨陶小时候的事,等杨陶再大点,那些事他便能自己记住了。
  无论是因为吃糖而被打成脑震荡住院,还是因为同性恋被关在家里毒打后饿了四天,都只是漫长的十几年里,随口就能提起的一些碎片。
  更多的碎片中,父亲时而温和时而暴力,往往是打骂杨陶后意识到自己要维护的慈父形象,于是又带着礼物来道歉。
  反反复复许多次,杨陶身上的伤都不太明显,但一年到头也没断过,偶有淤青和血痕,都像是自己摔了跟头。他和父亲越来越疏远,等父亲回过神来,问已经十八岁的杨陶为什么和自己不亲时,杨陶把那些事一件件拎出来,父亲却说自己不记得有这些事,再反过头质问他为什么记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。
  于是杨陶便不愿说了,说到最后,也只是再换来一顿殴打和斥责。
  再说李淑,她和杨威有些相似,但又不那么相同,至少她从没对杨陶动过手,只是也不拦着杨威动手。
  杨威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还算和善,不知道为什么,他过分苛责杨陶,却对杨瓷纵容溺爱,允许杨瓷挑战他的权威,比如在家庭聚会中,杨瓷可以坐在他腿上揪他的胡子,但杨陶如果敢这么干,只会得到一巴掌。
  李淑却并不喜欢杨瓷,这种厌恶不在表面,只是隐隐有些迹象。杨瓷成绩好她不高兴,杨瓷考上了好大学她也不高兴,杨瓷找的男朋友家世很好、她似乎更加不悦。
  有时候,杨陶觉得自己的家就像一场正在上演的肥皂剧,家长里短、鸡飞狗跳,每个人都过得不如意,每个人又都要装出来喜悦的模样。
  靠在车后座,杨陶心里实在不舒服,一阵阵的抽痛让他有些喘不上气,便打开了车窗想吹吹风。降下车窗,他忽然看见窗外驶过的建筑正是他们入住的酒店,现在一溜烟就被车子甩在身后。
  “我们不回酒店吗?”杨陶问。
  胡鹭说:“妈妈和爸爸回来了,昨天我们说好去机场接他们的。”
  杨陶这才想起来,连忙点头:“我忘记了,礼物也没有带……”
  “没关系,我带着你去就够让他们高兴的了。”
  “我现在是不是该紧张,毕竟要见你爸妈了。”杨陶掏出手机,对着屏幕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,担忧地问,“我现在脸不好看,早知道不哭了,哭得很丑。”
  “一点都不丑,特别可爱。”胡鹭将杨陶降下的车窗重新升起,侧头瞥了眼后视镜,“布丁有吃完吗,中间的小冰箱里还有几盒,你想吃记得拿。”
  杨陶抱着后座的靠垫,将脸搭在靠垫上,盯着胡鹭的肩膀:“今天怎么不当大爹管着我不让我吃了?”
  “因为你今天心情不好。”胡鹭说,“我不想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,再说一些更讨人嫌的话。”
  杨陶噗得一声笑出来:“你好有心机哦。”
  “嗯,只对你有。”胡鹭说着,干脆利落地大转弯,朝虹桥机场出发,驶上城市高架路。
  杨陶将靠垫当枕头,侧躺在后座上,小声嘟囔:“胡妈妈说给我带了东非大草原的特产呢,她和谢爸每次出去旅游,都会给我带纪念品。”
  “你和我爸妈都处成朋友了,我没回家的这几年也多亏你陪他们解闷,否则他们就得整天劝我回家。”
  “那是,我和胡妈妈是忘年交呀!”杨陶笑盈盈地说,“你忘啦,我差点成了你的干弟弟!你如果再迟几天回来,胡妈妈就要给我办认亲仪式了。”
  “是,提到这事我就后怕。”胡鹭无奈地摇摇头,“你说要是成了干兄弟……那我们的关系岂不是像我和唐兰山那样?”
  “也不会吧,兰山哥是因为本身就不喜欢说话,所以才和你没那么亲近的。”杨陶有理有据,“但是我很爱说话啊,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和你搞好关系的。”
  “陶陶,这次见我爸妈,你们就别当忘年交了吧。”胡鹭忽然有些羞涩,竟然红了耳朵,“你要做我们家媳妇的……”
  “臭不要脸。”杨陶眯起眼睛装藏狐,“等我见到胡妈妈,看我怎么和她告状吧,你整天管我这管我那的,简直是在压迫我、剥削我、控制我、奴役我!”
  “我这么多罪名啊?”胡鹭笑着问。
  “对啊,全世界最坏的大坏蛋胡鹭。”杨陶嗯哼两声,“总是戏弄我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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