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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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那你为什么改志愿,是有人逼你吗?”胡鹭无法相信。他甚至想到了杨陶可能是被什么恶势力毁掉了前途,于是浑身紧绷,神色紧张。
  杨陶慢吞吞地坐直身体,懒散地转了个身,摸着胡鹭的脸,解释道:“没有人逼我,是我自己改的,而且因为没有提前考虑好,随便在电脑上敲了两下就选到内江这了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胡鹭问,“总要有个缘由吧,为什么放着光明灿烂的前途不走,要去内江那个小地方呢?”
  “为了遇到你。”杨陶乐乐呵呵地抖机灵。
  胡鹭却没觉得哪里好笑,他心疼地将杨陶拉进自己怀中,一个紧紧的、长久的拥抱,在夜景窗边,凝固今夜的时光。
  如果胡妈妈看到这样的胡鹭,大概会多角度录像。她那个从来都没吃过苦没受过罪的儿子,不懂人生究竟有几多坎坷,但却在一无所知时,凭着直觉断定杨陶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才会亲手毁掉自己的前程。
  前程,好笼统的词,几乎贯穿一个人一生中大部分的时光。它似乎不该和一场考试、一次选择挂钩,但没有学生不希望自己能考上好大学。
  杨陶轻拍着胡鹭的背:“好啦,干嘛啊呆葫芦,我自己选择的,我不后悔也不难过。”
  “撒谎。”
  “没有撒谎。”杨陶无奈地笑,“不信你去问贵舜,他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内江。”
  “好,那我去问。”胡鹭说走就走,头也不回地直接冲出门外,哐哐敲响贵舜的房门。
  寂静的走廊骤然回荡起猛烈的敲门声,紧接着是贵舜恼火的声音,隔着门板骂:“谁?有病啊门铃不会按?”
  胡鹭补按两下门铃,又急不可耐地敲门。
  匆忙披上浴袍的贵舜,浑身还在往下滴着水,他湿漉漉地长发乱糟糟地搭在肩上,拉开房门时眉眼间的怒火几乎要变为实质。
  “干什么?”贵舜拢住自己的浴袍,烦躁地问,“没有手机吗,我们有什么事不能通过手机说?”
  “你知道杨陶为什么来内江吗?”胡鹭单刀直入。
  “什么为什么?”贵舜拧着眉头,推开胡鹭就要关门,“你和陶儿一间房,你不直接问他,找我干什么?”
  “他让我问你。”
  贵舜顿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胡鹭:“哎你们一家人都是这副德性吗,听不懂话?人让你问我你真来问我?谁愿意把自己的秘密拿个大喇叭告诉所有人,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本人,难道我叫杨陶吗?。”
  说罢他一脚踹上房门,转身看见木头似的唐兰山,又气不打一出来,骂道:“你也是,我就算是去裸奔你也管不着我!洗你的澡去,少烦我。”
  一门之隔的走廊中,胡鹭险些被门撞到鼻子,他捞了一顿骂,落寞地回到房间,抬头正看见杨陶环抱着双膝,将脸搭在膝上,静静地望着外滩发呆。
  在胡鹭的眼中,这无疑是忧愁的。
  他想,杨陶现在一定很难受,曾经被迫错失的世界,如今出现在眼前,心中不知道要怎么难过。
  杨陶听见胡鹭回来的声音,笑着问:“被骂啦?”
  胡鹭默默点头,坐到杨陶身后,搂住身形明显比自己小上一大圈的杨陶:“让我回来问你。”
  “我刚刚逗你玩呢,喊都没喊住你。”杨陶说,“不过这次我真没骗你,来内江我很高兴,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,每一步我都走得心甘情愿。”
  “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?”胡鹭将这些天里的疑惑一股脑倒出来,“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甜食,为什么不愿意提起家人,为什么要改掉自己的志愿,为什么来到内江……”
  杨陶沉默片刻,眼中闪动着无声的水光,他靠着胡鹭宽阔的胸口,将自己尘封许久的往事揭开一道口子,
  那是个陈旧的铁皮盒,藏在木衣柜的最角落。羽毛扫去盒口处的蛛网,在冬季因洗刷大量碗筷而冻得开裂的双手,缓缓抱住盒子,向外倒着已经发黑的糖球花生。
  第54章 擦去昨日泪光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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