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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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秦从安伸手揽过许翎抱住,许翎的双手都环上去收紧,濒死前抱住一根浮木那样。
  短暂又漫长的拥抱后,秦从安轻声说:“走吧,我带你上去。”
  秦从安牵起许翎的手,走过她刚才慌张跑来,绕了好多圈子才找到的正确路线。
  晚上的医院很安静,遇到的每个人都是一脸愁容,许翎都不敢抬头看,只是低着头走在秦从安身后,盯着她的脚后跟,她竟然穿着拖鞋就出来了,踩在地上有点咯吱咯吱作响,滑稽的声音莫名给她一丝抚慰。
  到了手术室门外的等候区,秦从安松开了手,许翎朝着母亲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。
  母亲的手顺着她的背轻轻拍着,一边看了看不远处望着她们的秦从安,她眉头紧拧着,视线一刻也没有从许翎的身上挪开。
  “没事的,刚才有位护士出来跟我们讲了一下大致情况,说是目前还算顺利,但还需要一段时间,让我们耐心等待。”
  道理许翎都懂,可是看着亮起的红灯,满脑子都是姥姥躺在手术台上大脑被钻了一个孔后的情形。
  坐在长椅上,许翎让母亲不要漏字地重复刚才护士说的话,又问姥姥今天是怎么出现问题的,好像知道了这些她就会好一点似的,但母亲很有耐心地把事发的情形告诉她,也只是徒增她眉间的皱痕。
  许翎的眼泪一直啪嗒啪嗒地掉,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,母亲都无奈了,看向秦从安,对她招手。
  秦从安走了过去,坐在许翎的身边。
  母亲本来想起身,让她们单独坐在这,抱一抱也许会好点,她在这两人难免会拘束,但许翎抓着她的手没放,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秦从安的。
  许翎两只手各自握着母亲和爱人,终于是要好一点。
  其实秦从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,如果可以她想陪她一起哭。
  秦从安家里长辈都走得早,父亲也是突然离世,对她来说,死亡是一件必然会降临,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事。
  就像伍尔夫写的,死亡,孤独,对面墙上灰绿色的幽光,那些空着的座位,这就是构成人生的一些成分。那似乎就是在说眼前这一幕。
  秦从安始终对死看得很淡,哪怕是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,也没有太大的起伏,就像她不会游泳,但在拍摄水下救人的戏份时,屡次脚滑跌进水里呛水,也没有产生过惧怕的情绪。
  可不知道是不是被许翎紧攥着手,是不是她的恐惧通过肢体的连接传递到了她的心口,秦从安感到被一阵刺骨的凉意包裹住了,她的“冷漠”在此刻被打破。
  她知道许翎一定比她更加难受,她也紧紧回握住她的手,又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,也顾不了她的家人们都在旁边看着。
  过了一会,父亲提着一个袋子来到她们面前:“吃点东西小宝,你应该还什么都没吃吧。”
  许翎仰起头来摇了摇,她没食欲。
  “那就先放在这儿,你想吃了就拿。”父亲把东西放到一旁,拍拍许翎的脑袋。
  眼看许翎眼泪又要下来,父亲掏出一大包纸巾,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人,交到了秦从安的手里。
  秦从安一怔,好似被交代了一个特级重要的任务,她点点头,抽出两张纸巾来做好准备。
  许翎也愣了下,接着忽然跟父母还有亲戚们介绍起来:“这是,我女,朋友。”她说两个字就要打个嗝,说得断断续续的。
  “知道。”母亲拍拍她的手,女儿太好懂了,而且看秦从安急匆匆赶来,跟着忙这忙那的,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吗,“等会儿好好跟你姥姥介绍吧,她看了你们的电影还经常在说你们俩很合适呢。”
  许翎点着头,大脑里不再是姥姥躺在手术室床上受苦的场景,而是姥姥醒了之后一边嗑瓜子,一边像她往常的那样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说:“哎哟喂!我就知道你们俩有点儿什么!”
  又过了不知道多久,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,主治医生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疲惫,给出的话令人安心:“手术很顺利。动脉瘤成功夹闭,没有再出血了,还算及时,处理得很彻底,现在要进ICU观察,度过水肿期的风险,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吧,应该就能醒。”
  门口等待的家人们都长舒一口气,一起去了病房,隔着玻璃看了看插着管子的姥姥。
  许翎扁着嘴,看平时生龙活虎的姥姥这样可真难受,好在手术很顺利,希望也能恢复得顺利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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