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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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单人间,却没有帘子,一张床,一张沙发,两个柜子,一间厕所。
  闪烁的烟雾报警器,与空调送风口被切割的黑暗。
  门上装的是单向玻璃,郁棘看见自己的头被剃成寸的,但来回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哪有伤口。
  身上也是,手背和左手臂连针孔都没有,郁棘简直怀疑是自己为了骗过林海,贿赂医院陪他演了场戏。
  不过被护士领到食堂,打了顿比林海手艺还难吃的营养餐之后,郁棘改怀疑了。
  这可能是林海给他做的局。
  疗养院的分贝总是很极端,大部分时间都静悄悄的,似乎根本没有人的痕迹存在,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,放缓呼吸,竖着耳朵探听大自然的一切。
  如果——如果这个时候,他被问到“你都能听见什么声音?”,郁棘一定能说出很多很多种。
  空调运作的嗡嗡声,衣物的摩擦声,因轻手轻脚变得闷闷的脚步声,风轻轻敲在玻璃门上,树叶掉落又生长,鸟儿拌嘴吵架……
  以及突然响起的病人的惊叫。
  郁棘正闭着眼放纵听觉,被吓得猛然一颤,耳蜗像挨了一串鞭炮,疼得他捂起胸口缓缓蹲了下去。
  七八个人奔跑的脚步声重重敲击在地面,他听见了病人的胡言乱语,安保被打的痛呼,四肢的挣扎,与忽然平息的呼吸。
  是镇定剂。
  郁棘迅速地下了判断。
  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,他的病在脑子里,怪不得要剪成寸头,怪不得肉眼看不见伤口。
  一只蚂蚁正围着他的鞋子爬,郁棘扶着腰起身的时候差点踩到,他怀着忏悔之心,把刚才趁护士转头没吃完的半块鸡胸肉放在蚂蚁旁边。
  给你赔个罪。
  郁棘在心里说。
  蚂蚁听不懂他的话,蚂蚁也不需要听懂他的话,它只知道忽然在路上遇见了食物,立刻兴奋地用触角与同类触碰。
  这让郁棘觉得很放松。
  “郁棘?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?”护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像是刚参与过鞭炮病人的挣扎,“午休完要去陈大夫那儿聊聊,你不记得了吗?”
  郁棘故作惊讶地歪了歪头,又朝护士微笑起来,起身跟上了她。
  他脚步轻快,路过监狱似的病房时没再好奇地往里探头,只是越发勾起唇角。
  房间里没有监控。
  不过咨询室有台摄像机,郁棘应该是签过治疗期间允许录像的协议,落款处的确是他的笔迹,甚至没用往常签字的正楷,就是随心所欲的郁棘本人字体,像从他应付老师的笔记本里抄过来的。
  但郁棘不记得这事儿。
  “今天感觉怎么样?能说话吗?”陈大夫边说边按开了摄像机。
  郁棘喉咙发力,尝试了一下,又摇摇头。
  “声音呢?”陈大夫“啊——”了一声,戴上纯白手套,“我按一下你的脖子可以吗?”
  郁棘迅速向后退,左手本能地往衣服口袋掏,但病号服根本没有口袋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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