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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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男人在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,将那个小东西放在她手心里。
  一个粉色的、极为可爱的创可贴,上面有只栩栩如生的毛绒小兔子。
  屋外风雨飘摇,游情轻轻抚过瑶瑶的脸,却有些失神。
  直到眼眶逐渐温热。
  阿青是第一个觉察出他情绪的人,有些怯怯地开口询问:“哥哥,你是不是不开心?”
  游情摇头。
  他想,十一月的这场雨竟是如此漫长。
  以至于后来他才渐渐忆起。
  原来只要那个人从身边走过,潮湿的记忆就下了一场淅淅沥沥、永无止歇的雨。
  第57章 还不知道会怎么样
  暴雨后的室内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,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里,裹着绷带的伤者们相互搀扶着往前走。
  危聿挨着身后的墙壁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,这里随处可见三五成群、围圈而坐的村民们。
  劫后余生的人们,似乎更倾向于用聊天缓解紧张不安的情绪。
  他很喜欢这个位置,不仅是因为侧着耳朵就能听见身旁交谈的声音,而且与游情就隔着一面墙,他只要抬眼,就能朦胧地看见那个白色身影的侧脸。
  这是他记忆里最熟悉的画面,四年前在疏花7区,他们有过短暂的交集——当富力町的城市上空燃起红黑色焰火,服务站的警报器闪烁起危险的灯光,他跟在队伍末端,如同每个警惕的执行员般紧紧地握紧了防暴叉。
  这是危聿的第一次实战任务,遭遇了大规模爆发的花种,他没有很多的实战经验,却也不是第一次直面那些丑陋的东西。
  在他六岁那年,死去的母亲变作花种,不断地叩击着他房间的门。
  那个时候她已经死去三天了,她瘦极了,攥在一起的手可以看到凸起的青筋,手腕细得好似只剩骨头。
  危聿坐在房间门口的书桌前,听着门外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呼唤,直到眼泪打湿了故事书,他还记得父亲叮嘱过的话。
  “千万不要开门,无论是谁在喊你的名字。”
  他比任何同龄人都要敏感,都要早慧。
  “花种”的概念对于孩子们来说是晦涩难懂的,就好像故事书中的“狼外婆”,它也会变作亲人的模样,诱骗天真单纯的小羊开门。
  冬天的夜晚还有冷风,那个女人还光着脚站在门口,细微的声音像是用什么东西刮擦铁门,发出像猫爪一样的抓挠声,微弱的呜咽飘了进来。
  在他记忆中,母亲的形象是坚毅的,她是军庭执行部的优秀执行员,勇敢聪慧,身手矫健……所有用来形容她的正面词汇,总不吝啬于身边人的言语中。
  可对于小小的孩子来说,她只是一个温柔体贴,却很少陪伴自己的母亲。
  危聿从小就习惯了父母缺失的情感陪伴,却能理解他们的工作,于是努力成为最听话、最守规矩的孩子。
  父亲总是不满于她在家庭与工作间的权衡,时常指责她不称职。
  如果她能多关注家庭,那么危聿不会连续吃了两个星期的压缩饼干。
  如果她能多在意伴侣,那么他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有三百六十天都见不到她。
  如果她能像所有传统女性的缩影,那么他们的家庭就不会变得四分五裂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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