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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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危聿双脚蹬地,将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肩膀。
  邬昀被他放下来,勉强搀着墙站起,两个人的肩膀紧靠在一处。
  危聿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他:“风凉,你先穿上衣服。”
  他们对视着,无需多言,二人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。
  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撞击在那扇铁门上,震耳欲聋的轰响在走廊里回荡着,门框周围的墙壁簌簌落下灰尘,而那扇坚固的大门岿然不动。
  他们脸贴着脸,近到邬昀能看见危聿脸上沁出的细小汗珠。
  他嘴唇紧紧绷成一条线,眉心的川字刻得极深,每次撞击时脸上的肌肉颤抖着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  邬昀记得,思考时蹙眉是他的习惯。
  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危聿就是严肃的,一丝不苟的,他好像有着很多心事,每次同他说话时,那双黑而沉的眸子酝酿着言不尽的思绪。
  他昏迷的时候在睡梦中也躺得无比板正,手臂垂在身体两侧,手指却无意识地紧握成拳。
  为什么要来深花区?为什么要和自己同路?
  刚才当做没看见,然后跟着那些慌不择路的人一起离开。
  就像最开始在海寺镇驱车离开那样决绝。
  可他又一次做出了同样的选择。
  回头,然后向他走来。
  “危聿。”邬昀喉头滚动着,声音有些干涩。
  “胳膊疼?”男人道,“你到一边去,我撞。”
  他擦去自己额头的汗珠,安慰道:“别怕,就快开了。”
  很多年后他依然记得。
  那条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走廊,无法洞开的庇护所大门之后,暗红色的虫子扇动着翅膀,无处可逃,从天而降。
  他记忆深处永不停歇的雨,静止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。
  它们翅膀上扭曲的脉络,是一条蜿蜒的,将他与危聿命途相牵的线。
  “你知道它们除了追逐光亮,还会被什么吸引吗?”他说。
  “什么?”危聿听得不太清楚,在嘈杂的撞击声中,破损的大门发出警报,走廊闪烁起警示的红色灯光。
  “他们喜欢新鲜的血液。”他从手腕扯开胶带,拔出了那把缠在袖子里的匕首。
  他被撞倒的时候,清楚地看见插入那个人身体的口器,在吸饱血液之后异常莹润透亮。
  锋利的刀尖划破手腕,血线顺着手指往下滑落,一滴一滴落在地面,坠出小朵血花。
  他颤抖着握住那把沾血的刀,在警报声中脱下外套,袖子吸饱了他暗红色的血液。
  危聿目眦尽裂,几乎咬碎了牙齿。
  “长官,你的衣服,”邬昀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,唇角却旋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,“我下次洗干净了,还你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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