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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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程之颂却也没有转回头,依旧光明正大地盯着他,被发现的时候也只是将视线偏移了一度,很快挪回来,问:“我真的不能和你同居?”
  他有理有据:“我搬过来,不需要浪费很多时间,有任何新发现可以及时记录。”
  隋丛桉没有说话,程之颂知道是无声拒绝的意思。
  他不死心:“你真的要拒绝我吗?”
  隋丛桉率先移开视线,没有明确拒绝,只是机械重复,“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
  分手后,向来没什么脾气的隋丛桉开始拒绝他,程之颂不是没有眼色,只是他对分手这件事始终没有实感,就像不明白一直运行良好的程序为什么会崩溃,而他在此之前检查过,程序运行良好,无明显故障。
  一年多以来,他们没提过分手,甚至冷战都极少,又或者有时候他们沉默地对峙,程之颂认为他们并不是在冷战,只是需要时间冷静。在冷静的时间过去,他会回到隋丛桉身边,问他消气没有,是否可以停止冷战,隋丛桉每次的答案都是可以。
  然而提了分手之后,隋丛桉的答案不再是可以,而是为难勉强,不是对“可以”犹豫,而是他对拒绝不甚熟练。
  一切发生得太突然。
  无数次,程之颂抬起头,看见镜子里出现红疹的自己,他尝试着做出努力却依旧于事无补。偏偏是过敏,偏偏他是医学生,偏偏是模棱两可,却好像可以用医学理论解决的问题,让他固执的、横跨大半个城市来找隋丛桉的行为都变得荒谬可笑。
  桩桩件件都告诉程之颂,隋丛桉提出分手这件事不在程之颂的预料之内,他毫无应对措施,只能鲁莽行事,一不小心就会撞得头破血流,狼狈不堪。
  他转了转头,没有再看隋丛桉,落地玻璃窗透出寂寥夜景,黑幕里只剩下零星灯光,在程之颂反复眨眼中,察觉到异常,一点亮带着水汽在他眼前毫无规律地铺开。
  程之颂闭上眼睛,吐出一口气,“是。”
  他们的关系结束了,不知道出于何种情绪,程之颂停了停,声音变得很轻,“但是隋丛桉,你根本不知道,我离开你就活不了…”
  活不了吗?程之颂不知道为什么从自己的嘴里吐出这样的词,不够谨慎,没有证据,不像他会说出的话。
  然而他未能阻止情绪漩涡将自己的理智绞没,他语序颠倒错乱,用过快的语速讲述这个月他过得有多糟糕。
  “身体昏沉——
  “睡不着——
  “精力不足”
  还有,“你——隋丛桉”
  “见缝插针地出现在我的脑袋里。”
  过敏太严重了,他这样夸大其词,压根忘了其实过敏不痛不痒只是碍眼,可说得好像没变心的隋丛桉如果继续这样见死不救,他就会一直维持变成不人不鬼的惨淡模样。
  “活不了?”隋丛桉转头看他,握着他的手力道重了一点,他们肩膀还空着礼貌的社交距离,像一对生硬的木偶,牵手都勉强。
  隋丛桉动了一下,手臂碰了一下程之颂的身体,程之颂才从纠结的、难以摆脱的情绪里抽出神,看着近在咫尺,手臂撑在自己上方的隋丛桉,对方变得陌生,脸颊眼神都是。隋丛桉抿着嘴的时候露出很浅的梨涡,然而在阴影下一切都显得冷淡。
  压迫在他回神之际翻涌着扑过来,隋丛桉撑开他的手,扣着压在沙发靠背上。
  “不要说这样的话,程之颂。”
  像警告,像不满,很少见过这样的隋丛桉,程之颂张了张嘴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表情呆滞地对上他的眼睛。
  他很快想起来,隋丛桉大多数时候温吞慢热、没什么脾气,却也对他冷过脸,生过气。
  又是语气问题吗?难得失控地剖析真心却得来程之颂没预想过的坏反应,他病急乱投医,急于反驳,微微抬起下巴,声音急促:“你觉得我在骗你?我的脸,我的手证明不了吗?”
  相扣的手不自觉地重了很多,担心隋丛桉的逃离与回避,他往前凑了凑,额头几乎要与隋丛桉的脸颊碰上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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