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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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切都理所当然。
  而没有紧迫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,会让人不知不觉陷入一种被动的境地。所以管思雅一直都在教庄情去争取,反复告诉后者现在有的一切他值得,但不是应得的,就是害怕有朝一日这个缺点会害了他。
  “老天保佑。”
  明明不信神佛,管思雅却不自觉地喃喃道。
  -
  港岛上空的天是灰蒙的,远处的海水涌现出一种深沉的颜色,和素日阳光下碧蓝的模样截然不同。
  司机打着雨伞拉开后座的车门,庄情下车后接过那把伞,转身帮梁嘉荣遮住天上落下的雨水。
  漫山的坟头,面朝着大海。
  港岛寸土寸金,能在死后埋进一块地里的大多非富即贵,更多的人死后只是将骨灰瓮都塞在小格子里,从生到死都窝在方正的监牢中。
  庄家的坟头在山坡的顶端,修得恢宏阔气,仿佛死了也高人一等。
  除去庄文父母的墓碑,还有另一个坟头,上面刻着的名字叫庄肃,是庄文早夭的弟弟。而庄文的碑也早就已经立好,原配夫人的名字镌刻在那块墓碑左边,庄文的名字则列在右侧,用油纸封着。
  不过,据庄情说,原配夫人的骨灰并没有埋在这里,而是被娘家要了回去,单独下葬。和庄文并在一块的这个墓只是个衣冠冢,里面放着当初夫人下嫁时戴的婚戒。
  庄怜没来。
  自从母亲死了之后她一直都不来祭祖。
  陈憧倒是来了,正站在庄文身旁,替后者打着伞。
  梁嘉荣想起之前调查陈憧时,资料上说他的母亲已经亡故,而母亲那边和娘家断绝了关系,所以在认回庄文这个父亲之前,陈憧基本上就是孤家寡人的状态。
  梁嘉荣不知道他站在这里有多少真心,但他一直能感觉到陈憧并没有多喜欢庄文这个父亲,甚至都没有那种私生子有朝一日被认回家里的得意。
  一旁的管思雅正忙着布置祭拜的茶酒,管家举起伞替她挡雨。
  她是个很合格的当家主母,尽管是情人上位,从前又是选美冠军,在娱乐圈曾经红极一时,但做起事情来却非常利落,也很有自己的主见。
  梁嘉荣上前帮管思雅将准备好的祭祀用品从袋子里拿出来。
  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。管思雅今日只画了一点眉毛,在这双柳叶眉下,是圆而灵的杏眼,鼻子挺拔而精致。她是那种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不近人情,可笑起来却又明艳动人的类型。就凭这张脸也能看出来,庄情的美丽百分之九十遗传自母亲。
  “帮我把茶杯、酒杯摆过去吧。”
  梁嘉荣照做,替他举伞的庄情也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  雨水砸在脚下的石板上,溅起一片细密点水花。加上偶尔从海上吹来的一阵风,他们的裤腿几乎都湿了,潮气就这么顺着湿透的布料包裹住皮肤。
  上完香烛,敬完茶酒后,就是化衣纸。
  点燃的纸扎用品在雨中燃烧起来。
  橘红的、跃动的火焰在灰霾的天空下和丝丝细雨中有种诡异的美感,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。
  庄情站在梁嘉荣身边,突然想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眼。他的目光穿过那股扭曲的热浪,望向站在对面的陈憧,与后者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。
  窥视被发现的陈憧没有慌张,只是沉沉地又看了庄情几秒,然后才将目光转投到他们面前那捧燃起的烈火中。
  热浪夹着一股焦灼的气味扑面而来,被高温灼烧得扭曲的空气将那些燃烧带起的灰烬压得飞向空中,却又在眨眼间被雨水打在地上,融化成一片灰黑的污水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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