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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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呸,托生的好了有什么用,那舒郡王世子可是托生了个好爹,如今不是照样掉到了地上。听说他伯父如今正到处托人打听他的下落,可哪里有人愿意伸手的?”舒郡王府如今就像地上的烂泥,可没人愿意上前凑,惹一身污。
  “也是,听说是去五城兵马司衙门报了案,各司指挥大人都在踢皮球,没人愿意接手。”
  听到他们谈论自己,裴永昭努力的侧耳想听到些什么,待听到伯父正在努力报官、托关系寻找自己时,心中说无触动是假的。
  “嗐,可别说旁人了,咱们自己不也是倒霉催的,偏偏轮到咱们值守的时候碰到长公主遇刺,你说长公主也是的,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在公主府里待着,上的哪门子香啊……哎你打我干啥?”
  “不想掉脑袋就继续胡侃,你算个什么玩意儿,还敢议论长公主,给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!”年纪大些的眼见同伴越说越不着调,赶紧上前猛拍了下他脑袋,止住他那越来越危险的话头。
  “说说怎么了……”不服气的捂着脑袋,年轻人不忿的往营地走去。
  年纪大些的兵卒无奈的摇了摇头,赶紧跟上。
  坐下身子,裴永昭与沈云漪背靠在灌木丛中,他们准备待天再晚些,等值守的兵卒困倦懈怠时再寻机会离开。裴永昭记得这里有处小路,刚刚他偷偷去看过,小路上铺满积雪与乱枝,已经完全掩盖住了原来的痕迹。那里又是处风口,冷风呼啸,负责值守的兵卒早就猫在一旁取暖去了。
  沈云漪双手撑着地面,努力的坐正身子,身后的乱枝硌的她后背疼。
  “你靠着我”背过身子,裴永昭将自己的后背亮出。不一会儿,他感觉到后背靠过来的温暖柔软,瞬间耳垂通红。
  他不解,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,但想起正事,他还是开口道:“若是说,那群贼人的主人正是长公主呢?”他可没忘,在净圆大师的禅房外,他亲耳听到那神秘人与净圆大师提及过长公主。
  “若是如此,事情便难办了。”沈云漪靠着他,身子有了支撑点,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,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也渐渐被理清。
  记忆中,长公主那张温蔼和善的脸也浮现在眼前,在大齐,人人都要道一声长公主菩萨心肠。长公主十七岁丧夫守寡,三十岁丧子,从那以后便关门闭户,专心茹素礼佛。
  每月初一十五她还要亲自去寒山寺上香,风雨无阻。尽管只在重大宴会上见过几次面,但沈云漪却没有在她眼中看到过属于方外之人的慈悲,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  她记得最后一次见长公主是在靖远国公府上,那双充满探究的眸子让她至今感觉后背发凉,那种感觉,就像是后脖颈上攀着一条冷滑黏腻的蛇。
  她那日赴宴,京中其他闺秀见她也赴宴,纷纷露出惊讶神情。虽然她假嫡女身份已经被揭穿,但沈家夫妇愿意认她作义女,她也算得上沈家小姐,又是自小养在沈夫人跟前的,不论是出众的容貌还是举手投足间的世家女气度,只要她一现身,众人的目光便不自觉得向她聚集。
  众人见她脸上始终淡淡的,并没有被那流言蜚语影响的样子,看热闹的兴致瞬间被熄了一半。众人又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那位真嫡女——沈云芳。
  沈云芳自小被养在乡下,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,就算她也是重活一世,她所拥有的也是在永宁乡下时的见识与记忆。她在宴会上表现的畏畏缩缩,不甚大气。至于她的容貌,若是单独择开来看,沈云芳眉眼都随了沈夫人,是小家碧玉,清秀耐看的。
  可与沈云漪站在一起,就被显得有些普通。
  世家女们凑在一起最喜欢玩的投壶、牙牌令,沈云芳都不会,只能在一旁干坐着喝茶,看个热闹。
  而沈云漪被众人簇拥在中间,再次成为宴会的焦点,她将手中的骨牌放下,眼角轻瞥,刚好看见沈云芳眼中那稍纵即逝的恨意与嫉妒。
  还以为她会像上一世一样,继续整出什么幺蛾子,可一直到开席,都是平平安安的。
  在最后一个菜被端上桌时,不知是真无意还是有人故意安排,那上菜的丫鬟恰巧在沈云漪身旁手抖了下,将那盘浓油赤酱的菜尽数撒在了她的身上。
  “奴婢该死!”那丫鬟跪的极快,又含泪欲泣的模样。今时不同往日,若是沈云漪真的出声呵斥几句,倒更让人笑话。
  她道了句没事,便随着国公府的下人去一旁院子里的厢房换衣。临出门时,她还有意无意地回头望了一眼,并未从沈云芳脸上看出什么异样。
  那日是绛珠随她赴宴,绛珠在厢房内打开随身携带的衣箧,里面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裙上竟然破了个洞,那洞不大不小的,恰好破在了显眼的位置。
  如此拙劣的手段,比起上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  沈云漪冷眼盯着那破掉的裙衫,她上一世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?如此伎俩还让她着了道。
  便是从这套衫裙开始,她一步步被毁掉名声,慌乱无措下被送与那人,她那荒诞悲惨的人生也从那时拉开帷幕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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