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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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但是……”
  “燕春楼的牛舌尾和芜爆散丹都很出名,一定要点。”Asher已将话题绕开,笑眯眯地问,“对了,这家店菜价可不便宜,不知道等会儿谁负责结账呢。”
  姜然序方才一直在给谁发消息,此时终于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,微笑道:“凉拌黄瓜我一定替你点上,菜单给我。”
  ——
  要问本地人的游玩建议,Asher总说天津没什么可玩的,不如这么近那么美周末去河北。
  午餐结束时已近两点,剩余的游玩时间也不够充足。两人只好循着小地瓜上的游玩攻略,在小洋房建筑群里溜了几圈。可惜全国各地的景区构造都差不多,古建筑翻新后失了原本的样貌,夹缝中充斥着卖长沙臭豆腐和改良煎饼果子的门铺,没劲。
  两人绕回海河边,恰好赶上大妈大爷跳水队开赛,兴致来了,连忙挤占桥头的观赛黄金位置。接下来登场的跳水选手各具风姿:披黄金披风的,扑棱蝴蝶翅膀的,穿EVA配色紧身连体衣的,都以飞翔的姿态酣畅入水。岸边还有位大爷格调颇高,不下水,在水上打高尔夫。
  傍晚,两人在码头买票上船。游轮缓缓推开霓虹下金灿灿的河水,行经过巨大的天津之眼。
  晚餐和夜宵合并,两人找了家日式烧鸟店,黄鼠狼似的,消灭各色的鸡肉鸡软骨鸡内脏。
  孟惟深还吞了一整份温泉蛋牛肉饭,因晕碳而头脑混沌着。恰好回程路上没有像样的路灯,寂静的昏暗中,他险些倚在副驾驶的车窗旁睡着。
  就在他彻底忘却闹鬼风波之时,一声凄厉的唢呐险些掀起他的头皮。车灯扫过漆黑的前路,陡然多出一盏朱红色的纸扎花轿。
  孟惟深浑身打了个激灵,头脑精神了大半。
  姜然序及时关紧了所有车窗,又从方向盘上腾出右手,轻轻握住他的手腕:“别害怕,乡下的殡葬习俗。”
  这送葬队伍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路旁,随唢呐声慢悠悠地游荡着。车辆从队伍旁边快速行驶而过,孟惟深终于看清队伍的全貌:一片漆黑的人形,扛着五颜六色的纸扎道具,似乎在效仿新娘出嫁的场景,花圈跟着拉轿大马,还随了几个抬轿纸人。
  待纸扎花轿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,孟惟深头脑里混沌的思绪却打了结,唯一清晰的感知只剩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  姜然序当然觉察到了他的慌乱。后半车程,姜然序再未放开他的手腕。指腹抵在他的脉搏,凉飕飕的温度安抚着沸腾的血液。不论如何,他并非孤身一人,这个念头让他渐渐平复了心跳。
  凭姜然序单手操纵方向盘,两人顺利抵达民宿。
  今夜注定不安宁。
  孟惟深远远望见民宿上空冒出一缕青烟,缠绕着火光点子,还以为哪儿着了火。
  他下车走进院中,才在角落里瞧见一堆纸钱,火光烧得噼啪作响,旁边蹲着一团小小的人影——是白日那位穿校服的男孩。
  白日还没察觉,此时近距离接触,他才发觉男孩五官尤为阴柔,面色苍白,倘若头发再长些,或许会被认成女孩。脸颊和手臂的皮几乎裹着骨头,丝毫不像进入发育期的样子,令人担忧一阵狂风刮来,对方就要裹在纸钱里升天了。
  职业原因,姜然序比他更擅长和小孩打交道。见他面上骇然,便主动上前招呼:“哎那位同学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  “海河。”男孩似乎未进入喉结发育期,声音依然尖细。
  “你在干嘛呀?家里不可以随便烧纸噢,容易引发火灾。”
  “我要烧钱给我妈妈。她说她一个人好饿好冷,我给她烧钱买盒饭吃,买棉袄穿。”
  “你妈妈怎么了?能不能跟我说说?就当我是你的朋友。”
  男孩尚未启齿,前台大爷先一步冲出来,拎起扫把,痛击燃烧着火苗的纸钱。口中怒骂道:“这倒霉孩子!这儿得接待客人,你滚去别的地方烧!”
  男孩蓄着满眼泪水,不知跑哪去了。
  ——
  房间里熄灯了,另一张床上的同伴静静伏在黑暗中,连呼吸声都轻得听不见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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