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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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姜然序踏上锈蚀的铁台阶,在令人心慌的吱呀声中走向二层空间。
  儿时他睡一楼的沙发床,父母睡二楼卧室。且他从小学就开始寄宿,很少回家。二层空间虽也是“家”的组成部分,但对他而言极为陌生。
  平房是拱形屋顶,人为隔断出的高度和面积都有限,连光束里漂浮的尘埃也成为无形的束缚。他必须躬身下去,绕开那张铺放三层被褥的床垫,和衣裤鞋袜堆积的山包,开始一层层翻找床头柜里的杂物。
  没有,还是没有找到。
  姜然序重重抛下最后一层抽屉,绝望感围剿了他的心脏。
  两层都已经翻遍了,还能放在哪里?
  如果母亲提前扔掉了呢?或者藏到别处去了?他又要如何找到?
  呢喃的祷告再度灌入他的耳膜,位置离他极近——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瘦小的身躯如鬼魅般藏身在尘埃里。
  他刚刚回头,对方已迎面朝他泼来一道冰冷的液体。
  残存的水珠仿佛活物,从额发滑到脖颈,又迅猛地钻入衣领,令人极为不适的寒意覆满全身。
  母亲递来手中剩下的大半瓶液体,这就是方才朝他泼洒的“圣水”。眼睛一眨不眨,凝固着肃穆的神情:
  “喝下去,圣水可以驱赶你体内的恶魔。”
  “我明天就给你找心理咨询师,还有家政保洁员。”
  姜然序草草抹了把面上的潮湿,寒意依然未散。他决意再做一番地毯式搜索,不愿与对方过多纠缠。
  但母亲仿佛背后灵般,攥着手中的玻璃瓶,无论他走到哪里,都紧紧贴在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。
  祷告声纠缠着他的耳膜,重复念诵的几个拉丁词组有抽干血液的魔力,几乎要将他绞杀。
  在愈发剧烈的头痛中,姜然序被迫停下找寻。他瘫坐在沙发,夺过对方手中的玻璃瓶:
  “我可以喝,但喝完你要把证件给我。”
  母亲坚定道:“恶魔走了,你就不会想和男人结婚了。”
  “你死心吧,这就是食用盐泡水,不会发挥任何作用。我现在证明给你看。”
  姜然序拧开瓶塞,一次饮尽剩余半瓶透明液体。如他所料,尝起来就是淡盐水的味道。
  母亲轻轻抚摸着他潮湿的头发,爱怜如同圣母:“恶魔要开始挣扎了,你一定感到无比痛苦。可怜的孩子。”
  痛苦?也没什么可痛苦的。除开胃里一阵瑟缩后的刺痛,他的身体未发生任何改变。与其说痛苦,不如说麻木。
  姜然序不知如何回应对方的关怀,只能僵坐在原处,努力梳理着混乱的思绪,回想还有无漏掉的寻找点。
  他用余光瞥见似笑非笑的父亲。很显然,他和母亲都是对方的笑料。
  或许他发散的戾气过重了,姜绍终于收敛了嘴角,转而跟他搭话:
  “姜然序,看见没?别老想劝你妈离婚了,她现在只听上帝的,不可能听你的。”
  盐水在胃里翻涌,他如果再多看父亲一眼就能吐出来,遂撇开了目光。
  灵感也在此时闪现了。
  姜然序想起小学时候的一段记忆。那会姜绍跟外边一倒腾假皮草的女人感情渐浓,提出要和关萍离婚。关萍坚决不同意,但她一滴哭闹的眼泪都没掉,而是藏起了结婚证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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