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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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——我今儿本是揣着田契奔县衙,却不承想那官差老爷鞋底子硬,直接踹翻了我这个老东西。”
  成婚的两日前,丁广德不请自来,大步跨进了梁永昌的家门槛。天色已晚,烛火摇晃。丁广德坐上木椅,一把抽出袖子里的五亩田契,抖得哗啦啦直响。
  “我这好贤婿,孝心真是金贵!怪不得那日画押比倒豆子爽快,敢情是地头押了三成印子钱,还当我老眼昏花不识红戳子了!”
  “爹!爹!”梁永昌连忙跪下,抡圆了巴掌抽自己的脸,“小婿是一时猪油蒙了心,这地押的是驴打滚的利钱不假,但小婿寻思着,等到秋后棉花收了,骡子卖了,安安心心过日子,这窟窿是迟早能补上的!”
  “罢!罢!您这声爹我可当不起,”丁广德朝地上啐了一口,“你这地押得,年限多少,是几分利?债篓子压了一身,你何时能还得清!我看这婚事还是算了!采月嫁予你,还不如绞了头发去当姑子!”
  “爹!”梁永昌在地上“咚咚”磕了几个响头,“您老行行好,牛马猪狗我都做得,可这婚约千万不能收回去!眼下全村的人都知晓了婚事,在这节骨眼儿上退婚,我怕是要被人家把脊梁骨给戳断,到时候棉地再被族长收回去,那我就真活不成了!”
  “嗬......牛马猪狗你做得?你如何做?”
  “铡料草、喂牲口、挑粪桶倒夜壶......这脏活累活我全包了!”
  丁广德嗤笑一声。
  油灯发出噼啪的声响,火光荧荧,把他的半张橘皮脸照成黑无常。
  
     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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