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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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梁丫头猛地将棍子举起,无视万全瞪大的眼睛,奋力朝下一劈——
  “啊——!”
  闷棍声没有响起,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尖锐的惨叫——棍子没打在万全的头上,被守全稳稳接住了。
  按理来说,棍子没有刃,不会有表面的开放伤口。
  但梁丫头眼睁睁看着丁守全的手里淌出了血。
  丁守全的脸一霎间变白了。叫声似乎被堵在了喉头,变成了嘶嘶杂音,宛如灶间破漏的风箱。
  血顺着他的胳膊淌下来,一滴一滴,在土上汇成血珠。然后是连续的几滴,再然后是一整流,在地面蜿蜒着爬出红线,引得一群蚂蚁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。
  梁丫头没看见的是,这木棍上有一根钉子。一根已经冒出钉尖的,且已经生锈的钉子。
  丁守全的手掌被这根铁钉扎穿了。
  ......
  “出事啦!出事啦!”
  梁永庆刚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,一个光着上身的黑小子正在土路上飞奔。他一边跑一边大喊,扯着脖子,爆着青筋,汗水顺着脊骨向下淌,和脚板扬起的尘土混在一起,声音像只破锣从嗓子里拔出来,一副不让全村人知晓不罢休的架势。
  “站那!”梁永庆伸出胳膊当腰一拦,“让狗撵了?出什么事儿了?”
  “梁丫头……梁丫头……”那小子猛地刹住脚,弯腰拍胸脯换了几口气,“梁丫头把丁守全的手给扎透了,就用生锈的铁钉子。”说着,伸出食指和拇指一比:“有这么长!”
  一听事情和梁永昌有关,梁永庆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。那黑小子以为梁永庆好奇这件事的经过,便站在那里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。
  “她现在人呢?”梁永庆问。
  “不知道,估摸是知道自己惹祸了,躲起来了吧?”黑小子挠挠自
  己乌青的头皮。
  “谁让你到处说这事儿的?”梁永庆脸色骤然一变,“爹个腿儿的!再嚷嚷,我把你腿给你打折!”
  黑小子被这没来由的变脸吓了一跳,脸上原本的笑容一扫而空,后背的汗瞬间凉了一大半。他缩起脖子,眨巴着眼睛,一边僵硬地点点头,一边把脚步慢慢朝外挪,转身扬起一阵尘烟跑得老远,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。
  扎透了……梁永庆一遍遍咂摸着刚刚听到的内容,心底泛起喜悦来。
  梁丫头扎了丁守全的手,两家就算结下了梁子。可巧的是这梁子早不结晚不结,偏偏结在两家有成亲意思的节骨眼!
  有意思,老天爷可算开了回眼!梁永庆抬头望天,感觉通身舒畅。
  事实上,他觊觎梁永昌名下的棉田已经很久了。
  十分薄田也是田,苍蝇腿也是肉,更何况曾有高人指点过,说将来棉价有暴涨的趋势。
  两年前蒲月娥出殡那天,梁永庆也在场。
  梁贵死了,蒲月娥没了,剩下一个梁丫头还不带把,十亩棉田迟早得收回。梁家分田分了这么多年,这回不管是正着还是反着轮,怎么着也该到排他了。
  梁永庆一边想着,一边看着跪在灵前的梁丫头,舒心气朝着嗓子眼向上提了半口,但碍于场合,他还是克制着没笑出声。
  但让梁永庆意外的是,族长并没有急于收归田产,反而特批了一条延嗣期,准许梁永昌在三年内续弦生子,若三年期限届满依然无嗣,田产再依照族规收回重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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