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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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凡事大人只管去做就是了。”唐远闷声说。
  “没有陛下的旨意,有些事做起来也不安心。”已经触怒过皇帝一次了,裴瓒现在再去插手,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疑心。
  在皇帝昏迷之初,裴瓒的确惊慌失措。
  他对皇帝的急切吐血和昏迷,没有半分揣测,当时他慌了神,连坐在宫室中等候,都会慌得手抖。
  可在明怀文堂而皇之地出现后,他反而觉得不对劲。
  好歹也是经历了厮杀才登上至尊之位的皇帝,今日也没有听说染了别的病症,怎么消息一扯到长公主身上,就让他愤怒得昏迷呢?
  急火攻心……
  这话是别的太医说的,不是出自唐远。
  裴瓒回忆着明怀文的脸,他现如今只觉得皇帝是有不得不避的人,才会如此行事。
  毕竟,宫中人人皆知,皇帝是在与他裴瓒议事时,被“气”晕的,理应人人对他避之不及,可是宫里的风向却截然相反,一个个的,没有刁难推脱,甚至还在为他行方便。
  如若说没有人刻意指点,裴瓒是不信的。
  至少,皇帝是有所安排的。
  裴瓒负手而立,身形修长,比起从前那份青涩的书卷气,现在他浑然一派老成稳重。
  唐远见他这幅样子,似是不想谈了,继而转头看向鄂鸿。
  自诩在江湖俗世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,鄂鸿觉得自己也有些深沉心思,现如今却看不懂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,俨然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。
  凑巧裴瓒也转头来看他:“先生有什么要说的?”
  鄂鸿愣了片刻,才说道:“陛下的病……”
  裴瓒忽然转身,握住鄂鸿的手臂:“陛下的病是急症。”
  “你想做什么!”
  唐远率先察觉到他的用意,顿时警觉起来,一声喝住了他。
  “唐大人无需着急,我没打算做什么。”裴瓒在书桌前坐下,目光垂落到那张缭乱的草纸上。
  现下,他已然明白,皇帝的突然昏厥是在给他机会,让他放手去做,大有宫闱之内任他彻查的趋势,表面看起来是他备受皇帝宠信,可是裴瓒细细想来,却觉得毛骨悚然。
  这真的是信任吗?
  他阖上眼,梦里沈濯的模样,和杨驰伏诛前的凄惨,重叠在一起。
  让裴瓒从心底生出寒意。
  怕只怕,皇帝假意将全部信任托付,给了他不受约束的权力,可实际上一旦触碰到底线,那他也刚好成了罪无可赦之人。
  皇帝的底线又是谁呢?
  或者说,被皇帝疑心,却又被皇帝垂怜的人,是谁呢。
  答案不言而喻。
  倘若角色转换,有一个人是自己万般珍爱,却对自己暗藏祸心的,裴瓒不会想着轻易地去了结对方,而是将其一点点肢解腐化,让人彻底丧失摆脱自己的可能,只能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,像玩具,像器物,无需尊严,更无需自我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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