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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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只是银锞子的价值等同于标准的银子,碎银换成银锞子却是要折一些差价的。是以时下宫妃打赏不起眼的小太监,多是用铜钱或碎银。
  江宝林的打赏却是银锞子,很是体贴人。小太监心里已有几分感激,谁知拿出两个银锞子后,又见那荷包最底下还藏着一小包金疮药。
  这东西对太监来说太过金贵。
  太监犯错常被罚打板子,身上伤病不断。然而太医院是为主子服务的,哪里会管太监的死活?主子若不开恩赏赐,普通太监就只能靠偷偷买药房太监私藏的劣质药粉疗伤,效果极差;更有一些买不起的,要用烟灰止血。
  金疮药对他们来说,有时是救命的东西,小太监简直疑心宝林主子放错了。可这药对他们来说难得,对妃嫔来说却并不贵重,大概真是赏给自己这个小太监的。
  这样细致的关心,还是来自主子,叫小太监心下感动。他年纪并不大,情绪也藏不住,鼻头一酸就抹了两滴清泪,直到回了敬事房,一眼就被师傅看出不对劲来:
  “怎么眼圈是红的,路上有人为难你了?”
  敬事房总管张公公怎么也想不明白,把这禀告好消息的活计交给小徒弟去做,怎的回来还不高兴了?
  小太监一五一十地说了,张公公这才了然,他是宫里的老人了,见识得也多,听完此事不由叹一口气:
  “江宝林是个心善的,可惜这样的主子,在宫里不见得能活得久哟!”
  ……
  心善且短命的江宝林此时已梳妆打扮,到了宫门外静候圣驾。
  时逢夏日,天气炎热,人身上总是出汗,哪怕在放有冰鉴的室内,也难免有燥热之感。
  为使皇帝不更加腻味,江书鸿选了一袭天水碧色的纱缎袍。领口袖缘只滚一道素银边,腰间只系一枚玻璃种的翡翠禁步,发上只别一只银绞丝素簪,全身上下无一不清爽。
  嫔妃沐浴后,头发和身上总是要抹些精油的,江书鸿用的精油是自己调的,在时兴的橙花调中加了些陈皮。陈皮酸涩,却能很好地中和橙花的蜜意,显得更清苦些。
  御膳房在夏天是如何把菜做清爽,好叫主子有胃口的,江书鸿就是如何把自己做清爽,让皇帝好下咽的。
  皇帝萧景明走近雍和宫时,看到*的就是这样一个江宝林。
  萧景明此时二十有四,正值青壮,登基三年来,身上威严也愈甚。他生得并不似戏文里那般俊美无俦,却自有股压得住场的气势。肩背挺得极直,玄色常服下的身形瘦削却结实,鼻梁高而直,眉骨如刀削,一双眼睛黑沉沉的,瞧人时总有些审视的意味。唇薄,唇角微微下垂,是以不怒自威。
  母亲说过唇薄的人薄情,看来这话是真的,帝王怎会不薄情呢?
  江书鸿不敢多看,屈膝行礼道:“臣妾恭请皇上圣安。”
  “起来吧。”萧景明伸手虚扶了一下,江书鸿也没指望他真扶,自己谢了恩起来。
  他径直往寝殿走去,江书鸿就老老实实垂首跟在后头。
  这一路走过去,萧景明心情越发舒畅起来。
  一来是刚刚看到江宝林的打扮,这一身叫他看了很舒服,不似有的嫔妃粉紫一片、裹金累银,看得人就闷热烦躁。
  二来是越往里走、越进内殿,就越闻出了殿内的不同。江书鸿在冰鉴里的冰块下铺了层薄荷叶,清凉的气味就随着冷气弥漫开来,从外面进来忽感清冽,很是舒服得用。
  三来是见这江宝林规规矩矩、恭恭敬敬,全不见前一天晚上相遇时的大胆。那笼桂花糕赏下去,今日又一见面,她想必也知道了昨夜在跟谁交谈,又会作何反应?
  萧景明很期待看她的不知所措。
  进了内屋,屏退了下人,只留疏雨一人在跟前伺候茶水。萧景明斜倚在紫檀圈椅上,看江书鸿仍恭敬立在一旁,不由好笑道:
  “别装了,还认不出朕吗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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