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(1 / 3)
手钳住腮颊,逼她张开嘴,再含住唇瓣轻轻咬。搅着舌尖写字,哄她,让她猜。明明对了也要说错。喉结吞咽不满,把无处发泄的情绪交由她消解,将她当作另一种解困成瘾的药剂。
蒙着宣纸般毛茸茸光里,时闻见到他,第一时间仍会错觉亲密与刺痛。
她不自觉抿了抿消肿不久的嘴唇,问,“不是要去京城谈事,明天才回来吗?”
“推迟了。”霍决答,“有更重要的事。”
彼此视线一高一低,静静对视半晌,犹如一对无形触角,无声刺探对方情绪。
室内静极,无需赘言,就已心照不宣。
霍决噙着淡笑,又问一遍,“去哪?”
明明什么都知道,他还是会体贴礼貌地问。亦如一种形式化的尊重。一双假装放纵却又收紧的手。时闻已经不会再对此感到讶异。
“愚园。”她答,低头往下走。
“正好。”霍决一边应声,一边抬手扶她下阶梯,顺势与她十指相扣,“顺路。”
一路向北。
从车窗往外望,帧帧风景后退。
数字堆积,道路折叠,有时候会迷惑人对距离的判断。但穿越一座城,其实并不需要耗费多长时间。
愚园是一处别墅群。近山麓湖畔,与江心岛一东一西、一南一北。因远离市区,环境清幽,生态维持得好,历来是颇受富贵人家青睐的消遣避暑地。
接连几辆车轧过柏油路,闯入湖光掩映的绿意,蜿蜒驶至半山,停在一栋红砖花园洋房外。
一个儒雅端正的中年人守在门前。
比之上回碰面,陈叔面色憔悴许多,眼底淡淡青黑,但仍保持着济海堂管家的规矩与仪态。
“少爷。时小姐。”他恭敬见礼,不多言语,低头作请手势。
身后的门没有闭紧,只虚虚掩着,有阴阴冷风从罅隙中吹出。
霍决并未停顿,扣紧时闻的手,几步跨过阶梯,推开那道沉重的紫铜双开门。
列夫在前,另两位保镖垫后,陈叔自觉止步,一行几人直直步入别墅内部。
走廊明亮,并不晦暗,与时闻记忆中有所出入。
这里原是霍赟从外祖那里得到的一处房产。有段时间猫咪养在这儿,时闻来看它,还来划过几次船。
屋宅布局简约,穿过走廊,即是厅堂。空气中浮动清冷的檀木削味,焚香微苦,沉沉如沾了水的烟雾。
茫茫无声的阒寂里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将地毯染得触目惊心的一滩血。
李业珺穿一身杜若色香云纱旗袍,气质雍容,姿态矜贵,从容不迫跪坐于猩红血泊里,怀中紧搂一个暴毙而亡的男子。
约莫五十的年纪,灰白短发整整齐齐往后梳,面色青紫,唇边渗血,怒目圆睁。右手尾指断指,拇指戴白玉扳指。剪裁考究的盘扣衬衫上,直直插落一片寒刃,正中心口位置。
太过明显的个人特征。
——是沈夷吾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