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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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多少年了。数不清。以至于几乎有些恍惚。
  时闻将念珠紧攥在手中,手心硌出红痕。有一瞬间迟疑,亟欲将它丢进雨里,眼不见为净。
  最后不知道为什么,还是没有这么做。
  雕刻圆润的念珠,终究被潦草戴到另一边腕骨。
  霍决逆来顺受,乖乖任人摆布。视线从她眉眼一直流连到鼻尖、嘴唇,直到她打算退开,才像捉住一只扇翅的鸟雀般,轻而易举将她捉住。
  “为什么。”他咬字极轻,又极清晰,心知肚明地问。
  时闻眼底浮着薄薄水雾,看起来很漂亮,又很可怜,嘴唇紧紧抿着不肯作答。
  “什么意思。”霍决耐心逼问,“要我照做,总得告诉我理由。”
  时闻冷声冷气生硬开口,“你本来就戴错。”
  左手表善。
  他偏偏戴在右手。
  明明知错,却又不改。
  所以才会每每伤及同一只手。五年前是。五年后又是。
  霍决定定看她,懒洋洋笑起来,“怕我死啊?”
  时闻缄默,与他对视半晌,突然面无表情掴过去一巴掌。
  因无力气,手指也发抖,半点威慑力都无,只像细雨携风扑入心里。
  霍决脸都没偏,半分不恼,反而好似聆听蒙召,慢慢抬起一对晦暗而漆黑的眼,里面情绪浓稠如有实质。
  时闻冷冷瞪他,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挤压着心口,呼吸越来越急促,眼底雾气倏忽化雨,无声流下来。
  霍决眼底闪过晦色,不容反抗将人用力抱紧,毫无原则地即刻俯首认错,“对不起。”
  “怪我。”他得偿所愿般满足叹气,一边啄吻她泪,一边虚伪低哄,“别不高兴。我改。不生气了好吗,bb。”
  时闻别开脸,浑浑噩噩紧咬着牙,试图推开他的怀抱,但没什么用。
  身体密不透风地镶嵌,好似一对寄生困兽,四肢百骸都要震颤着融化。
  被荫庇于这血腥气萦绕的封闭巢穴,令她不断想起许多旧事。
  茫无端绪地。
  毫无结论地。
  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那尾黑王蛇的冬夜。冷血动物迤逦于光秃秃的沙砾之中,蛇瞳漆黑,通体谲丽,冷漠地注视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。
  想起远离陆地的小岛。他浑身是血,鲜红从手掌中不断涌出,变成湖泊,变成玫瑰。他在电闪雷鸣的无人处低头吻她,口中尽是甜腥的铁锈味。
  想起在冰川峡湾按下快门的某个瞬间。胶片定格、显影,短暂留住他手中一捧雪,最终又被丢掷入燃烧的火焰。
  想起阴雨靡靡的伦敦街道。风的声音很轻。她半梦半醒躺倒在厚绒地毯上,被晚归的人抱起,回到充满苦橙叶气味的房间。
  想起看过的每一场焰火。收到的每一束花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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