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(1 / 4)
而私人飞机一般不与民航班次共用航站楼,有自己专属的进出通道,用不上登机牌这东西。
一次两次,或可理解成心血来潮、航线没来得及申请下来,或者临时遇见了什么突发状况。
然而整整五次。
那便惟有有意为之。
登机牌上每一个日期几乎都是相近的。
2月10日。
1月22日。
2月1日。
2月12日。
1月25日。
印刷字体工整简洁,俨然某种细微而确凿的证明。
不必如何细究,很容易就能理解这几个日期所代表的意义。
——这是每一年的正月初一。
五年前的深冬,霍决往地理杂志上随意扎了一刀。他们听凭运气的指引,决定一起去往罗弗敦群岛,度过第一个唯有彼此相依的农历春节。
——“你手气真的好烂。”
——“我同意来当然是因为我有契约精神啊。我输得起,不反悔。这是我的美德,不是你的借口。”
——“好冷好冷。明年还是去看暖和一点的海吧。可以跳进去的那种海。”
——“不然呢?我们当然会在一起过啊。”
至今仍能清晰地回想起,自己曾经随口说出的话,亦如完全没有预设过未来的空头承诺。
夏日稠密的空气,在日暮时分徐徐舒展开来。变薄。变软。变冷。慢慢染上记忆中那片冰天雪地的自由与凛冽。
时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心突突地跳。像一枚被反复拧榨的苦橙,抑或一块被潮汐浸没的礁石,有种隐隐作痛的酸涩与茫然。
忽而咔哒一声细响。
又像走在一页冰封的湖泊之上,有什么随着季节更迭一缕风,轻轻地瓦解了。
她静静垂眸,拂开似有若无的混乱念头,机械地将手中五张登机牌调换了个顺序,重新放回抽屉里。
与她房间以前的布局一样,抽屉底下是一扇立式柜门,里面藏着一个做工精细的嵌入式保险柜。
时闻没有试图去打开。
尽管她直觉自己一定猜得到密码。
日落了。
风换了个方向吹,余晖沿着云朵边缘滴落,将远处江面晕染得波光粼粼,犹如一幅历久弥新的印象派油画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