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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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毕竟她身边多数实例都表现消极。
  霍赟曾经那么努力地配合治疗。换一个又一个的医生。吃一片又一片的药。整日整夜忍受劳拉西泮带来的头痛、困乏与呕吐。竭力克制对镜子说话的冲动。苦苦分辨现实中存在与不存在的人。
  那段时间,他就像被困在一个混浊的玻璃瓶中。瓶口敞着。明明有路。可是他怎么都走不出来。
  到后期,在医生的嘱咐下,药物慢慢减少。他们都以为他慢慢好起来了。一切终将回到正轨。
  结果不日后,霍赟就不告而别,死在了贡嘎雪山。
  人的意志这样不堪一击。
  时闻从来不是一头撞进爱里不回头的类型,也缺乏拯救他人的能力与信心。
  她相信霍决在乎她。
  她从前就相信。
  但她却很难说服自己,霍决会像个普通人一样,真正对等地爱她。
  而“在乎”这种情绪,模棱两可、浅薄、廉价又拮据。可以分给温室里的花,分给笼子里的雀,分给任何一个停留在身边的过客。
  时闻不需要这种泛滥的在乎。
  对于霍决表现出来的种种言行,她无法自欺欺人地接受,只能将此归为某种隐晦的报复。
  夜色微茫,霍决的骨架高大而阔撑,像一棵旷野沉默的树。他没有即刻出声,扯着唇角,嘲弄地笑了一下。随后松开手,与她拉开半臂距离,从裤袋摸出烟盒,轻轻抖落一支出来。
  事实上,霍决极少当着她的面点烟。不论是分开前,还是重逢后。更常做的,是在被她撞见之后,不动声色地摁灭。
  南泊东吴万里船
  区别在于,过去时闻会绷着脸数落他,怕他会得肺癌早死。而现在,时闻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。
  烟草的气味幽苦、清凉、辛辣而克制。有种粗犷的药感。烟灰顺着风落入对话里,铺成一个厚重的茧,将他们似有若无包裹住。
  “我不知道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。”霍决头颅微微后仰,喉结滚动,犹如吞咽夜色,又如喟叹般吐出一片灰白烟雾。
  “但假如你需要这样,才能说服自己面对我的话。可以。bb,随你高兴。”
  他没有刻意低头迁就她的视线,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,风度翩翩又不失讽刺地应和道:“就当我是为了报复。”
  “——我需要你回到我身边。需要你继续爱我。需要你躺在我怀里,收我送的花。需要你每天在我耳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谎话或真心话。以此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。”
  “你越不甘心靠近我。”他的语调轻而冷峻地沉下去,“bb,我就越不让你如愿。”
  焰火残余的夜晚,云遮雾绕,港口夜景璀璨明亮。没有风路过。空中的玫瑰仍留存着模糊而诗意的轮廓。
  时闻掐着手心,睫毛轻颤,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。
  他们的目光一浓一淡,黏稠而古怪地融在一起。下一秒,又被她生硬地抽离。
  “至于我想要什么——”霍决弹了弹烟灰,漫不经心地在唇齿间滚了一遍这几个字。
  他的声音沉且喑哑。像一只无形的手,将烟雾拨开,将混沌澄清。透出阴鸷底下,一点微乎其微的柔软叹息。
  “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?时闻,究竟是我追求得太失败。还是你根本就心不在焉,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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