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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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白烟缭绕,寂静弥散,雪里忽地掺了些薄荷伏特加的味道。
  一时没人作声,时闻也不在意,仍是双脚抬地,有一下没一下慢慢晃着秋千。
  霍决烟抽完了也不走,可能是无聊,手空着,时不时帮她推一下秋千,有些恶劣地摇来晃去,让她不受控制地离地更远。
  头顶枝桠堆积的雪落了一层又一层,如烟如雾,洒他们满身。
  “好了,够了,不要了。”时闻顶着一脑袋雪,抱住秋千摆臂,不让他再碰。
  霍决笑起来,懒洋洋地抖了抖雪。
  时闻歪在那儿不动了,可能有点晕,抽剩三分之一的长度,差点烫到手指。
  霍决顺势将她的烟掐了,低声问:“发呆想什么?”
  “想——”时闻也不恼,乖乖地嗅了嗅指尖残留的烟味,“我们以前讨论过的一个问题。”
  忘记一个人,究竟是先忘记他的样子,还是先忘记他的声音?
  时闻想了一下时鹤林,分明还记得清楚模样,可是声音早已模糊了。
  又想了一下霍赟。
  发现自己忘掉许多他说过的话。
  迟了很多年,她终于认同霍决的观点,大方恭喜他:“好像你说的是对的,你赢啦。”
  霍决看起来漠不关心,没有多少获胜的喜悦。他本来就没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赢她,也不想有朝一日她真的体会出其中区别。
  她哭成这样,仍安安静静的,没有片刻狼狈哽咽。只是泪珠盈睫,怕冻成了霜,看得人心烦。
  霍决没忍住,伸手替她拭泪。
  时闻出乎意料地没躲,眼睛向上看,颊边复又滚下眼泪。
  “唔好喊喇。”
  霍决声音低低的,生硬而冷冽,隐隐又似烧过一滩暗火。
  这是她小时候教他,他学会的第一句白话。
  ——唔好喊喇。
  ——不要哭了。
  微微粗砺的指腹擦过那枚小小泪痣,故意用了力气,将她眼角揉得越来越红。
  时闻不合时宜地,想起时鹤林曾经入乡随俗带她去算命。卜卦的道士净挑好话讲,哄这对衣着光鲜的父女高兴,夸这痣的位置生得正正好,预示正印桃花入命,今生家庭事业顺遂。
  后来时鹤林不在了,时闻独自拖着大包小包从天桥经过。随地摆摊的白胡子揽她生意,又头头是道讲这痣坏了好运,说她“一生流水,孤星入命”,劝她赶紧花钱消灾改命。
  一时有一时的说法。
  但其实时闻哪一样都不信。
  “我知,喊都冇用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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