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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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知是不是出于对死人的宽容,他此刻没有阻止屋里的人,甚至觉得他们师生一场,是合情合理的。
  只是忍不住想:要是死的是自己,屈鹤为也会这样吗,把自己抱在他怀中。脱力前挣开眼皮,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漂亮的脸,永生永世沉睡在鼻尖那撩好闻的柑橘香中。
  当日晚上,晏熔金扒拉着心情低落的屈鹤为,对上他疑惑的眼神说:“抱我。”
  屈鹤为依言抱住了,没有说话。
  晏熔金埋在他怀里,和他说:“别难过了,你还有个学生活着呢。”
  屈鹤为的发丝摩挲着他的面颊,一阵压抑的沉默后,晏熔金听见他说:“我早就料到,会有这天。”
  可这是没法后悔,也不该后悔的。
  “他是我......最出色的学生。”也是那个和自己分道扬镳的学生。
  晏熔金“嗯”了声,没有说话。
  屈鹤为叹了口气,搓搓他的耳朵:“别生闷气。”
  “我没有。”
  “你也很出色,但那些不是我教的,是你自己闯出来的。”
  晏熔金勉强勾了勾嘴角:“我也不要只做你的学生。”
  “是啊,”屈鹤为往上抬手,抱住他的脑袋,“你是我的小和。”
  是他本会淡忘的过去,也是不敢奢想的另一条路上的自己。
  晏熔金被他一句话说得想哭,他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,搂紧屈鹤为想:又要冬天了,只是往后他和屈鹤为都不用分开了。
  两个人都睁眼很久,睡过去与睡醒时都觉混沌。
  ......
  《乾元帝·定鼎篇》有载:“帝自扬州起兵,北伐四年,终入前朝帝京。然此地屡经战火,宫室残破,且漕运艰难。帝遂徙百姓至梁州,以其居天下之中、可驭四方。”
  “而后修城郭、缮运河、凿镜山开路与北相通,又颁轻徭薄赋、徙兵归农、兴文抑武等新令二十余条,终务实而治。”
  “前朝有弊,左相势大,勾结外戚祸国。帝废相分权,设内阁以参机务。因太师苍无洁多慧沉敏,授大学士,领内阁,与帝共决要务。”
  乾元帝四年冬,此刻“共决要务”的两人正为几朵花打闹。
  屈鹤为深深浅浅地踩过湿软的草茎,一边高呼“你给我等着晏小和”,一边把英明神武的陛下跟条狗似的撵着跑。
  晏熔金手里还掐着满满两把小野花,疾风掰去些花瓣,朝后头的屈鹤为撒去。
  在阳光里半实半透的,竟叫寂灭的冬日也添上勃勃生机。
  “去非!去非——它们哪里不好看了你要这样揍我?”
  晏熔金眉飞色舞,满是得逞的兴奋,然而偏假惺惺捏出副委屈的调调来,叫屈鹤为更想抽他了。
  “我去你的——”屈鹤为拍了两下头发,就抖下五彩缤纷的小圆瓣儿来,刺得他眼睛疼,“栽地上和长我头上能一样吗?刚才要不是旁边上坟的小姑娘笑得太大声,你是不是还打算瞒我一天?叫我出一天的丑?”
  晏熔金今日不知怎地,喘得厉害,身体还没有屈鹤为强健。轻而易举被屈鹤为扑倒了。
  他死死拽着花,屈鹤为死死抱着他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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