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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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晏熔金抬头,冲着天边的乌云道:“要下雨了。”
  路边打盹的大汉猛地惊起,呼朋唤友地喊人收晾晒的粮食。
  陈惊生不明所以地问他:“下雨了,然后呢,你不去动起来,又搁这神神叨叨啥呢?再磨叽下去,等雨后天凉了,你也得凉了知道不?”
  晏熔金说:“不,我只是还有事,要在雨过天晴前做。”
  “你去把方元找来,我要他在我撇清罪名前,率兵愤然出走,往北边去。”
  要是别人说这等疯话,陈惊生早一巴掌上去了;然而这是一直疯一直赢的晏熔金。
  于是陈惊生淡定问:“废您祖宗的,你又想干劳什子?”
  “三月前,我赴京谈判,京城的人不愿劳兵费财,想偏安一隅,便允了南方自治,叫我们与他们各自安好。当时的条件是,不许我们越过衢梁北面的山。”
  陈惊生颔首:“是,当时我们连收豫州与井州,若不发展统固,一见炮火,必然乱作一团。所以我们应下了。怎么?”
  “她不许我的人过,却没说不允许我的势力分裂。等我将他们像蒲公英种子般,渐渐分散播种出去,你猜几年,他们能连结起来,将大业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?等京城那帮狂妄无能的人发现,恐怕早已来不及了。”
  陈惊生说:“你怎么确定,这不是自折羽翼。南方兵力削弱了;出去的人也未必肯回来。”
  雨点像根根铁条,在临近人肌肤时倏地贴上来,冰得人不能再清醒。
  晏熔金加快了回府的脚步:“如何选人、选地,自然是重中之重。我不是周郎,做不到万无一失,每一步都在推出筹码去赌,只求每多走一步,就多知己知彼一分。”
  雨势变大,昏白的闪电摇摇晃晃砸下来,浑浊的雨幕盖住了晏熔金的身影。
  陈惊生愣了下,高声喊道:“衰崽!我带伞了你跑啥!”
  晏熔金一路奔回州府,拐到屈鹤为的房里,果见他抱膝蜷缩着。
  屈鹤为朝他笑笑:“昨天都跟你说了,我膝盖痛就是要下雨,你还不信,这下淋得老实了吧?”
  说完理所当然地朝他招招手,叫他来帮自己捂膝盖。
  晏熔金就在床边蹲下,臂弯打直,只将一双蹭干又搓热的手远远供上去,淌水的身子隔着半人远。
  “离那么远做什么?不上来?”
  “我身上冷,怕你沾了水生病。”
  “那你还不去换衣服?”
  晏熔金的手包住他膝盖,屈鹤为又用手覆在他手背上,两个人悄悄对视,姿势别扭,彼此都想发笑。
  晏熔金冲他胡说八道:“我内热重,凉一下舒服。”
  屈鹤为说:“那我内热也重,你上来抱着我,我一个人躺睡不着。”
  晏熔金摇摇头:“我等你膝盖暖和起来,再沐浴了来陪你。你现在浑身都哇凉的。”
  “这又是哪里的话?”屈鹤为在心里试着念了遍“哇凉”,觉得有些好笑。
  他的两轮髌骨在晏熔金手下微微转动,像圆月滚过。
  “关东话,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那玩。”晏熔金收了收手掌,轻捏他膝盖,问,“你这里痛起来,是什么感觉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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