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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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何崇山看着他,话情不自禁地脱口:“燕子,你瘦了。”
  说出这句话时,他们二人同时震了震。
  就在何崇山使劲闭了回眼,预备掉转马头之时,晏熔金踮脚捏住了他的兜帽。
  他下意识矮身,风雪就在他耳边消减。
  晏熔金松了手,后撤一步。
  有一瞬间,晏熔金想问他:你在为昏君的王朝奔波的尘土里,还记得闯荡江湖的少年梦吗?
  然而这是不需要问的。
  国不安,江湖哪里还是梦里的江湖。
  何崇山定定看了他一眼,悲哀的心一瞬酸涩欣喜起来,他策马而去,故人的那句“保重”像马蹄踏出的错听。
  陈惊生呼了口气:“终于走了。晏熔金,你刚才的意思,是想借力打力吗?”
  被问的那人敛目,为防天地偷耳而低声道:“非也。借力毁力耳。封赏一旦下,我不会受。”
  陈惊生说:“扬州那边,何时启程?”
  晏熔金说:“城门一开,立即通行。”
  “不必知会隔壁的人吗?”
  ——那些屈鹤为留给他的仆从。
  晏熔金说:“我会留信。”
  他看见屈鹤为的近侍,就会想到他已不在的事实,在井州和北夷的两年,他也早习惯了无人服侍的生活,干脆叫他们住在隔壁,有事才传唤。
  夜间雪停了,大约外头无人,它消极怠工。
  但插出的秃枝花草上,又都挂着茫茫一片白,人经过时蓄意抖一下,簌簌满肩。
  “小和吾徒。”
  “瓷坛奉上,尸骨不全,香灰充数,莫嫌莫笑。”
  “仓促一别,不欢而散,然坛贵重,莫恼莫砸。”
  “此去蓬莱,虽有余憾,得哀三日,卷云狂喜。”
  “三日之后,勿殉勿仇,若敢戚戚,做鬼笑你。”
  ......
  你听着,为师说——
  我无悔,死便死了。
  知道我弃你而走,你心里有气,但若要砸我骨灰,且慢!那坛子可贵。
  你要是有良心,看在师徒一场,为我戴孝三日,一日不许多也不许少,此后安稳度你的余生。把我忘了得啦。
  ......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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